图片为神龙本《兰亭序》(局部),右下钤印为“王济赏鉴过物”。
王济(1474年~1540年),字伯雨,号雨舟,晚号白铁道人,为明代大收藏家。王济祖籍泗州(今安徽宿州市泗县),其祖上王道辅于元代乱世中逃难至乌程(乌镇),遂落籍于此。
王济从小颖敏好学,二十岁即成为太学生。但他显然不适应科举考试,每次会考均以落选告终。其父王英虽家财万贯,但对此也毫无办法,只好花钱、托关系给王济谋到了一个小职位,即横州(广西东南部)判官。王济在横州清正廉明,功绩卓著,深得民心。明代李乐重修的《乌青镇志》中称王济“厚德懿行,难于枚举”。
不过,横州上任一年后,王济就以母老为由乞休归家。他回到乌镇后,与刘麟、龙霓、孙一元等人组岘山社(又名崇雅小社),在湖州城南的岘山漾(又名碧浪湖)相与论道,吟诗作对,逍遥快活。
父母过世后,王济成为一家之长。从此,王济再无人约束,这个“富二代”开始大肆“挥霍家财”:修筑园林、添购藏品、捐助佛寺、缴纳“会费”(即消耗在结社活动中)、赠予亲友、接济穷人。他修筑的园林,一处名为横山堂,另一处用以藏书,名为宝岘楼。宝岘楼位于北栅车溪河之西的狮子巷北(现今的位置,大概在原乌镇中学北、原北栅丝厂后)。
《民国乌青镇志·园第》记载:横山堂,在狮子巷北,州判王济宅。前为世恩堂,济父苏州卫指挥英就宅。后治园左右亭台间,列下流觞曲水,镌刻精巧,盖宋时物也。而济自书其堂曰横山,日与文人墨客歌咏唱和于其中。堂后筑嘉树亭,前置巨石,鄞人丰坊篆书扁(匾),又有凝翠亭、萧爽亭、罗春亭、黑猿冢……宝岘楼,在横山堂南,亦王州判筑,有丰坊“宝岘楼”石刻。
王济成日在横山堂和文人墨客吟咏唱和,常取出所藏秦汉金石刻及书法名画共为品赏。当时的许多名流均与王济交好,祝允明(枝山)、文征明等名士曾来横山堂拜会王济,并分别题诗《过王氏园壁题》、《横山堂小咏》相赠。
王济不仅喜爱诗词文章,还酷爱创作戏曲,其戏曲代表作有《连环记》。此外,他著有《碧梧馆传奇》三种,现存《连环记》一种,又有诗文集《白铁山人诗集》、《谷应集》、《和花蕊夫人宫词》及杂著《君子堂日询手镜》等。王济的宫词趣味盎然,情味隽永。此处选录三首,供大家品赏:
驾幸长春二鼓时,提灯驰报疾如飞。
上房供奉忙多少,才拭龙床布地衣。
昨夜闽中进荔枝,君王亲受幸龙池。
先将并蒂盛金盒,密赐昭仪尽不知。
锦标夺得有谁争,跪向君王自报名。
宣索宫花亲自插,连呼万岁两三声。
嘉靖十九年(1540)八月十九日,王济于家中安然辞世。此时,王济家财已经散尽,他做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谓真正的功德圆满。
收藏方面,王济从不吝惜钱财,他四处收购名人字画、书籍、古董,最终成为当时苏浙之地数一数二的藏书家。其藏品中,最珍贵的当属书法神品——神龙本《兰亭序》。尽管这只是大唐将仕郎、直弘文馆冯承素的摹本,但已令天下拜服。后来,该书法作品为乾隆帝所得,乾隆题写“题兰亭八柱册并序”,钤印收藏于大内。该书法神品今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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