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坦(不慌不忙，慢慢来)”、“牛头夜叉(荒诞不经)”、“昂刚不愣登(一种因没有达到某种程度或要求而所处的尴尬状态)”、“捷出乌拉(慌里慌张的)”……这是什么？这是我们唇齿间鲜活着的母语——桐乡土话。看到这些，或许有老人开始感叹时光飞逝，或许有游子开始思念故里相亲，也或许有朋友会感到惭愧，这些曾经那么亲切的话语，怎么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呢？的确，不知从何时起，身边讲方言的人日渐少了。当你还没来得及去适应时，那些乡音里的水乡烟火、伶俐趣稚、故里乡亲也离我们渐渐远去。2013年，桐乡市档案局完成方言建档，出版《桐乡方言》语音档案视频光盘和文字书籍……我们想，应该还有许多人想要留住乡音，留住我们的根，让它们在行进中消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行走在消逝中的桐乡方言

 

　　探寻一地的文化，有一个有趣的视角，就是倾听和品味当地的乡言土语。因为，地方传统文化在人们身上的印记之鲜活、之异色，莫过于那些乡音未改的方言俗语。然而，这一至今依然存在的“活文化”，在未知的将来或将消失。

 

　　在乡村，曾经代表一地文化的乡音显现出“渐行渐远”的趋势。

 

　　崇德初中教师曹彩红说：“在学校，大家都用普通话交流，很少听到学生讲土话。”这样的情况具有普遍性。

 

　　在凤鸣同福小学上二年级的徐祎晗虽说长在农村，听着土话长大，却不能把土话说流利。徐祎晗的奶奶范建英告诉记者，部分土话孩子能听懂，但他不肯说；有时候大人说一些俗语，他听不懂，也不理会。“他妈妈也让我说普通话，这对我们老年人来讲不容易。”范建英说。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尽管农村大多数人还在讲土话，但有孩子在场时，他们会尽量说带有浓浓方言口音的普通话，仿佛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在城市里的各种交际中，方言的使用频率则更小了。去超市购物，导购会用普通话推荐产品，收银员会用普通话跟你说应付款，问你需不需要购物袋。其实，像餐饮店、手机店、理发店、建材市场、汽车城等几乎所有服务性场所，工作人员都会使用普通话跟你交流。“方言是特定人群在特定地域、特定时期使用的语言，其衰微是因为社会发展出现新变化。”退休教师张森生这样评述方言的消逝。“语言的使用需要语言环境，一旦环境薄弱了，语言的使用也就式微了。”研究桐乡方言10多年的钟瀛洲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孩子不说方言是因为方言环境的缺失，年轻一代的父母从孩子呱呱坠地后，就教他说普通话，他们还让爷爷奶奶辈尽量跟孩子说普通话；在学校，“说普通话”的氛围更浓，楼道间、走廊上都挂着“请讲普通话”的牌子，教学的过程中要求使用普通话。而城市里大多数人都说普通话，因为工作需要，即使会说桐乡方言的人，也会选择说普通话。

 

　　美妙的乡音，由生活来“作曲”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水土还炼成了一方话语。细细品味，桐乡方言，凝结了多少代桐乡人智慧，沾染了多少代桐乡人的气息，烙刻上了多少代桐乡人的生活印记。“踏沉船头(落井下石)”、“绕脚丝(比喻老年人行动迟缓，脚上像绕了丝一样)”……桐乡人讲的这些俗语，散发着浓郁的地方气息。“桐乡地处江南水乡，又是蚕桑、水稻的主产区。所以俗语中多与‘江南水乡’、‘弄稻侍桑’有关的词语。”钟瀛洲说，表述的虽是同一个道理，而字面上却与别的地方有所不同，这是地域特征给语言烙上的文化印记。

 

　　以“踏沉船头”为例，钟瀛洲对记者诉说了方言背后的水乡文化。“过去水上交通繁忙，沉船事故在所难免。船沉了，船头还在水面上，有的人看到后不叫人来救，反而在船头上踩踏一脚，使船沉得更快，这种行为的性质与‘落井下石’相似。多么形象！”钟瀛洲说，桐乡方言，多来源于人们的生活与劳作，是一地文化、生活习俗的真实写照。有着丰富生活体验的人，对于方言中熟语的理解会更加深刻。“土白实在是痛快，个个字入木三分，极细致的思想感情也表现得出。”这是乡贤丰子恺先生1956年游庐山时，遇到一位家乡邻县的湖州人相互交谈后的感想。细细品读，不难发现桐乡方言不仅生动形象，而且犀利痛快。“桐乡方言不仅比喻贴切，还富有漫画式的夸张。它富有的表现力和穿透力是普通话所不具备的。”南京大学文艺学研究生张佳峰，大学期间曾做过家乡桐乡方言的学术论文研究。他说，方言源自“草根”，浸润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跟文绉绉的书面语相比，方言虽粗糙直白，但只言片语间却包含着民间的智慧和幽默，更形象地表达了百姓的喜怒爱憎。“桐乡方言‘气得来甏胀碎’形容气愤至极，肺都气炸了。‘轻骨头’形容成人举止轻佻，小孩撒娇。‘迟来和尚吃厚粥’形容后来者、懒惰者反而得了便宜……”张佳峰说，这些来自于桐乡民间的话语，一旦听明白了，便会心生共鸣，会心一笑，甚至为其拍案叫绝。

 

　　方言俗语之妙，或许正是由于它生于民间，长于民间，鲜活于民间。方言俗语之妙，还在于嬉笑诙谐的不经意间，勾勒出人生哲理，乃至一方民众的性格倾向。这些由生活“作曲”，属于特定区域间的话语精彩，是普通话所无法比拟的。

 

　　不管去哪，带上一抔故乡的土

 

　　在外工作、求学的人，会因为听到一句自己家乡的方言而备感亲切，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减轻对家乡的思念。

 

　　12岁就去了外地，快50岁时才回到桐乡工作，方言、童年趣事等所有关于家乡的事物，在钟瀛洲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它们是宝贵的精神财富，是奋力拼搏、克服困难的精神支撑。“带上它，这是一片故乡的云，这是一抔故乡的土……”这是他在其著作《桐乡方言》的扉页上写的一句话。

 

　　张森生对这种情怀感同身受。采访时，记者被他的“外婆拉门角落里一支菜，落了雨就划开”、“外婆拉屋里有个老阿爹，伸出来一只脚”等桐乡方言谜语给难倒了。他笑笑，说：“答案很简单，就是伞跟门栓。我想起这些谜语，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场景就历历在目。”

 

　　记忆中的外婆家，夕阳西下，外婆轻扇蒲扇，给“小脚丫”讲本地童话。而今，小孩子刚到外婆家，就用流利的普通话说：“老舅，快告诉我WIFI密码。”再难听到外婆用亲切的乡音，给小外甥娓娓讲述“毛野人”的故事，对小孩子来说，再难见到“西山流连的夕阳，水中倒映的月亮。”

 

　　方言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地域标签，在“书同文、话同音”的大趋势下，大部分人不自主地“丢掉”了方言，当然，也有人因此而感到困惑。今年刚从中国矿业大学新闻系毕业的桐乡人盛婷去了福州工作，大二时为了普通话考试，努力甩掉了方言中“前后鼻音不分”、“平翘舌不分”等口音特点。现在单位同事都分不清她的家乡是哪里，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2013年，桐乡市档案局完成方言建档，出版《桐乡方言》语音档案视频光盘和文字书籍。留住原汁原味的桐乡话，这一举措，也是为了留住乡音，留住我们的根，让乡音在行进中，消逝得慢一些。

 

　　“最理想的是既会说普通话，又会说方言，现在地区之间交流频繁，说不同方言的人需要普通话来做交流中介；而方言是地方文化的载体，保护、传承方言的同时即保护了地方文化。”桐乡作协名誉主席张振刚说，桐乡方言的有效传承，有利于后人了解家乡的运河古韵、蚕桑风情。无论走到哪里，一句乡音，便能让人忆起运河畔的故乡。

 

　　桐乡话专业四六级考试

 

　　出题人：《桐乡方言》作者钟瀛洲

 

　　答题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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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题(共30题，每题3分)

 

　　1.桐乡闲话里称呼“节头管”是指()

 

　　A.手指B.管子的接头C.一段管子D.蚕豆或麦子的管茎

 

　　2.桐乡闲话里，俗称电灯泡亮度单位为()

 

　　A.瓦特B.支光C.烛光D.勒克司

 

　　3.桐乡闲话里的“肉麻”的意思是()

 

　　A.舍不得B.感觉极不舒服C.皮肉发麻D.被麻醉

 

　　4.桐乡闲话里俗称“聊天”为()

 

　　A.讲山海经B.摆龙门阵C.讲空头D.讲闲话

 

　　5.桐乡闲话里的“先勿先”的意思是()

 

　　A.适当的时候B.不是在先C.一开始立即就D.开始后一段时间

 

　　6.桐乡闲话“昂刚不愣登”解读的意思是()

 

　　A.肮脏的粪缸上蹲不上人B.摇曳的杏梗上停不上鸟C.刚不能——快达到但还未达到一定的程度或状态D.绕口令

 

　　7.桐乡闲话里的“媳妇”是指()

 

　　A.老婆B.儿子的老婆C.养女D.寄女

 

　　8.“乘人不备、突然的行为”桐乡惯用语为()

 

　　A.点炮仗B.放闷铳C.冷不防D.试冷铳

 

　　9.桐乡闲话里下列哪个字发音与众不同()

 

　　A.王B.黄C.妄D.网

 

　　10.桐乡闲话里说的“病囡囡”是指()

 

　　A.妇女的妊娠反映B.病态的小孩C.瘦弱的婴儿D.以上都不是

 

　　11.“上岸”在桐乡闲话里的意思是()

 

　　A.从河里到岸上B.下船，走上岸C.妇女停经D.脱水症状

 

　　12.桐乡闲话里下列哪个词无“能干”的含义？()

 

　　A.黠匝(音xia　za)B.来三C.伽(音：Jia　)　D.老出

 

　　13.桐乡闲话里“娘娘家”指的是()

 

　　A.祖母的家B.外婆家C.女子D.女人的住所

 

　　14.桐乡闲话里形容后悔、懊悔的词是()

 

　　A.恼恨B.懊恼C.懊兹D.懊燥

 

　　15.在桐乡闲话里“牙齿垛垛齐”含义是()

 

　　A.小心说话，别漏了嘴B.劝人要保护牙齿C.劝人保持形象：吃要有吃相D.整形牙齿

 

　　16.桐乡闲话里的“尘扬舞道”的意思是()

 

　　A.任性、放纵行为B.欢奔雀跃C.载歌载舞D.快马加鞭

 

　　17.桐乡俗语“一年头菩萨”意指()

 

　　A.求保佑平安只一年的菩萨B.只摆放一年时间的菩萨C.一次性或短期的行为

 

    18.桐乡闲话里“借手面面/顺手面面”是指()

 

    A.左边/右边B.右边/左边C.面向左/面向右

 

    19.桐乡闲话“裙带豆”是指()A.四季豆B.长豇豆C.青豆

 

    20.桐乡闲话里“大劲共咙”的意思是()

 

    A.边使劲边呐喊B.大张旗鼓C.齐心协力

 

   21.桐乡惯用语“吃生活”是指()

 

    A.挨揍B.坐吃山空C.吃喝玩乐D.吃东西才能活命

 

    22.桐乡闲话里用“褪南瓜”来形容()

 

    A.工作懒惰、死气沉沉的人B.营养不良、脸色憔悴的人C.无长进、没出息、走下坡路的人D.被淘汰或被遗弃的人

 

    23.桐乡惯用语“一脚裹”的意思是()

 

    A.踩进泥坑里B.行动不便C.老太婆的一只裹脚D.统统

 

    24.桐乡闲话“蛤蚌炒螺蛳”意指()

 

    A.生死在一起B.一道家常菜C.干扰或捣蛋，不受欢迎D.鲜上加鲜

 

    25.桐乡闲话“倘比门朝落雨，吾就勿来特”中的“倘比”的意思是()

 

    A.比方说B.假如C.预测到

 

    26.桐乡惯用语“手捏肉”意指()

 

    A.把猪肉抓住不放B.手中空空、无钱C.紧握拳头D.心情紧张

 

    27.桐乡闲话里讲“做事收尾”时常用()

 

    A.收作B.收工C.收梢

 

    28.桐乡闲话里说“脏、恶心”常说()

 

    A.邋邋遢遢B.乌吱夹纳C.腻腥筒筒

 

    29.桐乡闲话里，下列哪一个是指蚯蚓()A.蟮唧B.泥咕C.蜒蚰D.蛐蟮

 

    30.桐乡俗成语中许多是“——头——脑”，其中不是形容人的是()

 

    A.夹头夹脑B.犟头犟脑C.猪头塌脑D.寿头寿脑

 

　　一个是指蚯蚓()

 

    A.蟮唧B.泥咕C.蜒蚰D.蛐蟮

 

    30.桐乡俗成语中许多是“——头——脑”，其中不是形容人的是()

 

    A.夹头夹脑B.犟头犟脑C.猪头塌脑D.寿头寿脑

 

　　答案

 

　　1-10　ABACC   CBDDA

 

　　11-20  CDCCA　ACABB

 

　　21-30　ACDCB　BCC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