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河水清清的周墅塘港

 

老汤在河里淘完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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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两个小伙子嬉闹着从石门周墅塘桥上跃入河中，荡起片片金色涟漪。桥一侧有个简易的桥洞，村民老汤正拿着淘箩在水中洗米，如此场景多少年没见了。

　　就在一年多前，老汤还帮工人从河里捞起过死猪。

　　周墅塘港的成功“变形”，如今已成为多地联合治河的典型。

　　河山小伙子寻到石门来游泳

　　老石门人对身边的河有这样一个排行：“第一大含山塘，第二大周墅塘港，第三大白马塘。”但按现在的标准，若以水质论英雄的话，周墅塘港绝对排行老大了。而村民眼中的惊喜，来自于从老远赶来游泳的人群，来自于频繁在河面探出脑袋的鱼儿。

　　周墅塘港又名“练市南塘”，名字里显然已标注了出处，主要位于周墅塘村，南边隔壁的殷家漾村占了一小段，北面还有小一段属于练市，河道全长2公里，南起无量桥港，北面则相对复杂，其中一个口子流到练市，另一个口子往东连接界境桥港，再拐入白马塘。所以这一段河道管辖分属嘉兴、湖州两个区域，界境桥港南岸归石门镇，北岸归练市镇。

　　汤学勤是周墅塘村的老支书。他家就在周墅塘港的东面，从家出来，铺上10块石板就连到了河桥洞。日转星移，看着河的演变，似乎也看到了这个村庄转化的生命。

　　白天的周墅塘港比较安静，虽然河东岸有个小的砂石料场，但往来的货船并不多，有时一天也没一艘。特别是练市在辖区内筑了一个水闸后，往北基本就不通航了，船只越来越少，倒也赋予了小村庄另一番灵气。

　　通常，打破河水平静的是河里的各种鱼儿。天气有点潮闷的时候，站在桥上，水面上会闪过无数鱼儿的身影。

　　夏日的傍晚，是这条河最活色生香的时候。一大波从本村及周边地区赶来的年轻人在河里游泳，村里的老人就在桥洞上洗洗刷刷。

　　前两天一起来了五六辆轿车，停在桥边，下来七八个小伙子，直接拿水桶舀起河水就往身上浇。几个胆大的还从桥上往下跳。看得汤学勤一阵紧张：“小伙子，悠着点。”一打听，原来他们是从河山那边赶过来游泳的。“我问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们说是从网上看到找过来的，现在洗个澡游个泳还得从网上找？”干干净净的河，曾经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却要到处找寻，这让汤学勤有些感慨，“现在这河呀，才算有点河的样子了。”

　　即便如此，周墅塘港离老一辈人记忆中的河还有段距离。“那时，哪条河不是一眼能望到底下的河沙呀？”所以，治水仍需努力。

　　曾背负“臭河”恶名多年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有时这“近邻”也会徒增烦恼。

　　比如去年上半年，河里还从外头漂来过死猪。

　　“那一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飘来死猪。”汤学勤说，最恶心的一次，飘来了七八头，全装在麻袋里。因为一时联系不到人，汤学勤自己出钱叫了工人打捞死猪，全部进行深埋处理。

　　除了死猪偶尔串个场，还有各种水葫芦、浮藻、垃圾“组团”而来。在过去的三四年间，河道里的水发青发乌，混沌不堪。村民们对于这条家门口的河避之不及，更别说用这条河里的水了。

　　村委会就这一系列问题开始排查。“相比其他河道，周墅塘港一直算比较低调的。”负责河道的村干部施金海说，周墅塘港在桐乡这一段区域，沿岸环境相对比较单一，没有工业企业，除了零零散散的农户外，在周墅塘村和殷家漾村还有两三个生猪养殖场，规模较小，管理也较为规范。

　　排查范围只能进一步向外延展。据了解，周墅塘港的湖州沿岸分布着好几个上规模的生猪养殖场，尤其在界境桥两岸，有一家规模在整个湖州地区都排得上号，绝大部分养殖场污水直排入河早已不是秘密。

　　界境桥港不长，只有5公里，本来是活水，因为各种面源污染问题，硬生生地变成了一条“死河”，从而直接影响了接轨的周墅塘港的水质。

　　施金海说，一直以来，界境桥港属于“两不管”地段，沿岸违章猪舍、禽舍林立，河水又黑又臭，部分河段甚至还出现淤塞断流等情况，“黑河”、“臭河”这个恶名已背负了多年。

　　汤学勤还记得早两年，有一天，周墅塘港突然泛红。经过调查，怀疑源于练市区域一家小污染企业。“有人看见工人拿着受到污染的红色袋子在河中清洗。”

　　除了种种污染问题让村民吐槽不已，周墅塘港的另一个特质也让村民够呛，说来奇怪，河里的水汛期从南流往北，干旱时又从北流向南。

　　但是北面练市口子筑了一个水闸后，行洪就主要靠往东的界境桥港，原本面宽30米的河道流速瞬间变缓。去年10月的“菲特”台风，周墅塘港上的泥圩堤多处被“攻破”，河水倒灌进村里。

　　嘉湖两地联合治水显成效

　　今年三四月，村委会在河道的关键区域设立了两个竹簖，一个设在周墅塘港和界境桥港的交界处，一个设在和练市管辖的交界处。从那以后，村民再也没有发现过死猪和成片水葫芦漂浮的情况。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因为潜在的养殖污染仍在往水里排。

　　在治水“战役”中，跨区域交界处的水环境治理一直是个薄弱点，往往有一些棘手的污染问题。

　　湖州市南浔区练市镇的李方泉，是最早向练市和石门两个镇政府反映界境桥港问题的村民之一。

　　在全民治水的大环境下，这个问题引起了两地政府关注。

　　石门、练市两地在协调后分段包干，迅速启动河道整治工作，建立联系网络平台，一方河长在工作中发现问题及时与对方河长联系。此外，还通过联合执法、交叉督查等方式，查找污染源，制订整治方案。今年上半年，河道两岸50米以内的猪棚已全部被拆除。

　　由于界境桥港河底沉积的污泥很厚，工作人员用高压水枪冲刷河床，泥浆机抽取泥浆排到河边田里。如今，界境桥港呈现的新姿态也改变着周墅塘港，清澈的河水说明了一切。

　　去年“菲特”台风过后，村委会积极改善了水利设施，沿线河岸的土质河堤提升为标准防洪墙。连接周墅塘港和界境桥港还有一条蜿蜒的内河——麻多里港，为了扫除一切障碍，沿河养殖场也全部予以拆除。

　　施金海认为，周墅塘港的面源污染问题基本已得到控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清淤。“河道最近的清淤在2007年，那时也只是部分河段用泥浆泵清淤。如果再进行全面清淤，相信这条河离老人心中的清河会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