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公安机关在勘查现场

 

 

杨某归案后指认作案现场

 

　　今年1月9日，租住在桐乡绕城西路租房内收废品的代某离奇死亡，嘉兴、桐乡两级公安机关成立专案组，对此案进行全力侦破。(详见本报1月10日相关报道。)

　　经过49个日夜的不眠不休，2月26日，专案组民警在金华义乌将犯罪嫌疑人杨某抓获，案件终于告破。

　　3月3日下午，专案组成员、桐乡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郭宗敖向记者详细讲述了全体办案民警和嫌犯杨某，在这49个日夜到底如何斗智斗勇的。

　　案件回放

　　废品站里出了命案

　　时间倒回1月9日案发当天。

　　上午10点半左右，代某丈夫谢先生回到家中，发现妻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有血迹，他赶紧叫来120急救车，将妻子送往医院抢救。

　　医生检查发现代某已死亡，头部和颈部有明显的淤痕。

　　谢先生赶紧拨打110报警。

　　接到报警后，桐乡警方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进行勘查，并同步调查代某的身份背景。

　　经调查，警方排除了仇杀和情杀的可能，初步判断这是一起因侵财引起的激情杀人案。

　　由于谢先生移动了代某的尸体，案发现场遭到破坏，所以现场留下的证据十分有限。

　　破案过程

　　细节串联寻找真相

　　郭宗敖介绍，当天，办案民警只在进门处发现了一滩水迹，上面有一副皮手套，尸体躺着的床中间部位的床单几乎湿透，并留有泥点，原本放在床边的不锈钢茶壶，已经壶、把分离放在床上。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办案民警仔细分析后进行了串联。很快，嫌犯的作案过程被完整还原：当天，嫌犯进门后，与代某发生扭打，在扭打过程中，不慎打翻了放在门边的水盆。随后，代某被嫌犯推倒，正好摔在水迹中，双方依旧扭打在一起，嫌犯的手套就是在此时掉了下来，接着，嫌犯将代某拖到床上，代某伸手拿起床边的茶壶，砸向嫌犯……

　　作案过程还原后，那么，谁是凶手呢？

　　郭宗敖说：“当时对我们来说，只能从嫌犯留下的皮手套入手。”这是一副款式极其普通的男式皮手套，且手套磨损厉害，应该是用了很多年，其中，手套虎口处的磨损尤为严重。“由此我们推断，这副手套应该是嫌犯开车时使用的。”

　　办案民警还凭经验，推断出嫌犯的年龄：这副皮手套售价约20元，加之款式陈旧、磨损严重，它的主人年龄在40岁至60岁之间。

　　此外，办案民警经过仔细分析，确定嫌犯骑二轮车，因为骑三轮车的人一般不戴手套，而是会在把手处绑上防风手套。

　　缜密排查缩小范围

　　既然嫌犯是开二轮车来的，会不会有路人经过时看见过嫌犯呢？“当时我们就是抱着‘大胆假设、细心求证’的态度，决定开展‘同步访问’，尽可能找到案发时的目击证人。”郭宗敖说。

　　但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从案发第二天起，无论刮风下雨，在每天的案发时间段警方都派人守在案发地附近，对过往路人进行询问，希望可以找到当天的目击者。

　　“1月9日上午6点到10点之间，你有没有经过这里？”“经过时，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之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办案民警不厌其烦地向每一位过往路人询问，但得到的有效信息几乎为零。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当天见过在这里收废品的女人，当时是8点半左右，我看见她在门口洗脸，还将水泼了出来。”一名路人的这句话，终于帮助警方进一步缩小了嫌犯的作案时间。“8点半到10点间，尽管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半小时，但由于案发现场位于绕城路的拆迁村落，周围人不多，且案发时正值春节前夕，是流动人口返乡高峰，要想在周围监控视频中大海捞针，是一件难事。”郭宗敖说。

　　再难的事也要去做。办案民警调取了案发周边30多个视频监控点200多个小时的录像资料，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骑二轮车的可疑人员。负责查看监控的民警两人一组，盯着录像资料，对每一帧画面逐一查看，连吃饭时眼睛都没有离开画面。

　　尽管工作量巨大，但这200多个小时的录像资料依旧没有提供任何线索。

　　但从这个时间段，警方推测，这个嫌犯是一名自由职业者。因为如果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单位上班，不可能出现在废品收购站。同时，根据嫌犯杀死代某后还用被子将其盖好这一行为，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判断，代某生前应该和嫌犯见过面。

　　综合所有嫌犯的特点，办案民警决定将职业收废品的人、有偷过建筑工地材料来卖的人、工作中能接触到废品的人这3种人群列为重点排查对象。“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必须付出百分百的努力。”这是当时所有专案组成员所秉承的信念。

　　为了尽早破案，专案组200多名民警和协勤放弃了春节休假，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地开展侦查工作。

　　他们先后对现场周边6个行政村和文华小区等流动人口聚集区，全市900多家废旧物品回收站，梧桐、凤鸣、城南等6个派出所辖区内的200多个建筑工地等重点区域开展地毯式排查访问。

　　一个多月时间内，专案组共排查访问了3万多人、采集各类信息1万多条、甄别重点人员2000多名，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嫌犯难道就石沉大海了？

　　通话记录显露踪迹

　　正当调查工作陷入瓶颈时，专案组民警朱伟荣在代某手机内的众多来电号码中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该手机号码多月前曾拨打过代某的电话，目前却停机了。

　　这会不会就是嫌犯的电话号码呢？民警立即对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进行调查，发现其主人杨某租住在市区中山东路附近的租房内。

　　2月19日，朱伟荣来到杨某租房内，当时只有他的女友在。听到民警找男友，女友立即拨打了杨某手机，可手机无人接听。于是，女友就给杨某发了条信息：警察找你，速回。

　　之后，杨某非但没有“速回”，反而将手机关了机。

　　这一做法引起了朱伟荣的怀疑。据杨某女友回忆，1月9日那天，杨某回家时神情略有些恍惚，身体还不住地发抖，而且从那天起，杨某便不大回家，晚上几乎都住在外面了。

　　朱伟荣立即将这一消息向专案组领导作了汇报。

　　专案组进行深度分析后，最终确定杨某有重大作案嫌疑，随即对杨某展开抓捕工作。

　　2月26日晚上7点多，杨某已经逃到义乌并坐上了开往老家的长途大巴车。当时，杨某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然而就在车子启动前的几分钟，办案民警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将其当场抓获。

　　杀人原因

　　讨价还价起杀机

　　杨某今年49岁，重庆市秀山县人。据他交代，他曾多次到这家收废品的出租房内卖过铁扣件。案发当天上午8点40分左右，他再一次拿着从建筑工地偷来的10多个铁扣件来到那里卖钱。但代某告诉他，他们马上要搬家，暂时不收了。

　　杨某觉得自己为了这么点东西再跑别家太麻烦，缠着代某非要将铁扣件卖给她。最后，代某表示，收下也行，但每个铁扣件价格得从原先3.5元减去5毛钱。杨某觉得这是代某在故意压价，于是便动了杀心，将代某活活掐死。

　　杨某原本以为，自己和代某平时接触不多，警方一定不会怀疑到自己。直到落网，他还想不明白。

　　目前，杨某因涉嫌抢劫杀人罪，被桐乡警方依法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