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懒惰，不愿意劳动，整天游手好闲，东偷西摸，后来又干起了偷羊的勾当。　陆晓勤　插图

　　以前，桐乡农村大部分农民家里有养羊的习惯。少的养四五只，多的人家要养七八只。

　　1958年，人民公社办得热火朝天。白天，农民都去地里劳动了，晚上收工回家还要去割羊草喂羊，非常辛苦。

　　突然有一天，村上许多农民家里的羊被偷了。

　　“哎呀，阿金家的羊昨天夜里被贼偷去了！”

　　隔了一天，又有人喊：“昨天夜里老姚家的羊也被偷去了！这个贼骨头胆子真是大！”

　　连续几天，村上大约有七八只羊被偷，弄得村民人心惶惶。

　　原来，桐乡农村的羊圈大多很简陋，搭在住房的后面，或者建在竹园旁边，为了方便喂羊草，平时门一般不关好。因为羊一旦被人牵着走，它会叫的，所以在过去从来没有听到偷羊的事情。

　　当时，我所任教的小学在长山桥旁，三面环河。这年冬天一个特别寒冷的夜里，四周黑黑的，那时候农村里还没有电灯，农民家里只有煤油灯，或者用蜡烛，条件好一点的，有只汽油灯就非常不错了。

　　小学里只有两三个老师值班，由于天冷，大家在深夜十点以后便睡觉了。

　　躺下没过多久，外面突然有人大叫“捉贼”、“捉贼骨头”、“有人偷羊了……”随后又听到“扑通”一声响。老师们闻讯马上起床披上棉袄，点上蜡烛，其中一个老师还有只手电筒，他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握着木棍，蹑手蹑脚来到学校后面，往河面上一照，只见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在河面上挣扎。原来，那落水的正是窃贼，被人追赶时无路可逃，匆忙中跳到河里了。

 
　　随着人们的喊声越来越热闹，一群农民，有的拿铁耙，有的拿钎步，有的拿竹竿，也有的拿木棍，大家一起追到河边。

 
　　跳入河中的偷羊贼心里紧张不用说了，在这样的大冷天气，人都快冻僵了。有人到河边用竹竿伸下河里，好让他抓住竹竿爬上岸来。

　　不一会儿，这个偷羊贼被拉上了岸，农民们把他带到一个茅棚里开始审问。他很快一五一十地作了交代。

　　“你一共偷了几只羊？”阿金问。

　　“十廿只。”他低着头回答，身子冻得直发抖。“究竟是十只还是廿只？”阿根又问。

　　“廿几只。”他含糊地说，“反正我记不清了。”

　　“这些羊你偷去都卖掉了？”有人问。

　　“被我吃掉了。”

　　“什么？你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羊？”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到我家里去看。”偷羊贼说。

　　这个偷羊贼长得身材高大，眼睛细，眉毛粗，手臂长，两腿短。村民们听他这么一说，便押着他来到他家里查看。

　　这偷羊贼的家在南日晖桥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原来，他是一条光棍，老母亲去年饿死了，从小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东偷一点米，西偷一些菜。后来，他听人说，只要在羊的嘴巴边上抹一些辣酱，羊就会去拼命舔这些辣酱，牵羊的时候，羊就不会叫了。

　　听说有这么一招，他就干起了偷羊的勾当。第一次到阿金家里偷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由于心慌，竟把辣酱抹在了羊的眼睛里，那羊被辣得“咩……咩……”地叫起来，吓得他马上跳出羊圈逃走了。当时阿金听到自己家里的羊叫，来到后屋里的羊圈一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过了几天，这偷羊贼再次来到阿金家偷羊，此时已经轻车熟路。他悄悄溜入阿金家的后屋，迅速进入羊圈，在羊嘴边轻轻涂了些辣酱，羊便伸出舌头只顾舔起辣酱来，不再发出叫声来。就这样，他十分顺利地把羊拉出羊圈牵到了自己家里。然后他立即动手杀羊，放在镬子里烧了半夜。

　　偷羊贼家的房子虽然破旧，可是里面非常宽敞，在一间空房的地上堆着一堆毛灰，足足有三尺高，人一进入，便有一股臭气扑面袭来，原来，是偷羊贼把吃剩的羊骨头全埋在了毛灰下面，时间一久，臭味就很重了。

　　天亮时分，经过大半夜的折腾，浑身湿漉漉的偷羊贼已经冻得全身僵硬，人们想把他送到派出所，还未到达派出所，半路上就倒地不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