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河蚌

　　小时候，在夏天最喜欢做的事，其中之一便是下河摸河蚌了。每当午后时分，太阳如火一般炙烤着，整个屋子里如蒸笼一般闷热。此时，只要有伙伴提议下河去摸河蚌，大伙儿就会迅速回家“武装”一翻：穿着清一色的裤衩，每人手提一个圆形脚盆直奔村口的河浜里摸河蚌。

　　夏日里的河浜，河面上呈现出一片白亮，此时的河水暖而不腻，爽而不凉。河底的蚌正从泥中松起身子。摸河蚌就全凭你的脚感了，如果你的脚底碰着了一个板板的东西，划拉一下，尖尖的硬硬的，但不刺脚，那就十有八九是河蚌了。若是有点刺脚，那就可能是沉在河底的碎碗、瓦片之类。如何将河蚌从河底的淤泥中摸出来，这也是要有一点技巧的。性急的人往往扎一个猛子，把手伸入河底去抠出河蚌来；也有的用脚在下面经过拨拉松动一番，然后将河蚌拨出，再用两脚一夹，身体一躬，就将河蚌送到手中了。

　　干摸河蚌这样的活儿大多为男孩，也有少数女孩参加，但她们只在河边比较浅的地方摸。最有意思的是有些小孩子一旦碰到河蚌，就将头往下扎，两只脚则在水面上拼命地拍打，其情状活像鸭子在水中觅食。

　　不多久，圆盆里堆放的河蚌渐渐地满了，身上的暑气也渐渐地消退了，大家开始满载而归。一路上，追打声、嬉闹声响成一片。此时摸到的是河蚌，收获的却是无比的喜悦。

　　河蚌在桐乡一带方言叫“水菜”。摸到的河蚌只要用清水放在大圆盆里养上两天，那些河蚌自会张开大嘴，把体内的脏东西吐出。而后将蚌向上托起，用镰刀沿河蚌口将肉剖出，去泥肠洗净，放入水中，加入霉干菜用文火炖煨。不久，一道弥漫着阵阵香气的特色菜便做成了。

　　只可惜近年来河水污染日益严重，水葫芦、浮萍等水生植物也日益增多，很多时候几乎封堵了整个河面。加之河泥太淤，河蚌无法生存。那摸蚌的滋味就再也没有以前爽了。

 
　　好在新世纪公园东边有一条新开挖的河浜，那里的水质也比较清澈。笔者今年去了几次那里摸河蚌，也体验了一下还是在童年时候经历过的那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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