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的辉煌:桐乡历史人物札记》/张森生著/宁波出版社/28元)
时间过得真快,认识张森生先生已经30多年了。在上个世纪的整个80年代里,因为工作关系,张森生先生和我们一直常常在一起,开会、学习、讨论等,不时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和帮助,感受到他的宽容博学和真诚的人格力量。他是我们老家文化界的老前辈——尽管当时他的年龄也并不大,但他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是这个地方非常进步的文学青年。
上世纪40年代,张森生追求光明渴望进步,在桐乡的一个普通的师范里就写进步的小说、散文、文艺评论以及诗歌,新中国成立之初,张森生和所有的热血青年一样,充满激情地迎接新中国的到来,并且积极努力贡献着自己的青春,憧憬着新中国里的民主、自由和公平。然而1957年的那场劫难,将年轻的张森生置于生活的最底层。但是,即使这样,无论是田间劳动还是当民办教师,张森生在沉寂的二十余年间,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揭发举报同类,在村里种田和农民一样善待庄稼和农友,在村里当孩子王依然充满真诚和认真,有时还会漾起为人师表的神圣,所以,农民以及和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人说他不好的。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张森生先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依然保持低调、真诚的生活态度,回到教育界的他更加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经过“文革”后求知的桐乡年轻人恐怕没有不知道张森生的。当时教育复兴之后就是文艺的发展,而张森生又是文艺前辈。文艺界有事都愿意和他商量,而他又是来者不拒,乐意和大家在一起努力。我当时在县文化局、文联、县委宣传部工作,和张森生先生接触较多,常常去麻烦他,有什么文化上的事情,就会立刻想到“请张森生老师参加”,这成了当时我们工作上常常说的一句话,记得当时我们和教育局长鑫权兄一起编一本名为《可爱的桐乡》的乡土教材,当时张森生常常加班加点,查资料搞核对,逐字逐句地修改,尽管都是尽义务,他依然毫无怨言。他还告诉我,他的工资,除了吃饭几乎全部用来买书,顿时让我肃然起敬。这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事。
张森生先生自从70年代末以来心情一直是舒畅的,因为名利早已是过眼云烟,但不断增加的藏书和家乡文史资料却日渐丰富,他勤奋仍不减当年,把桐乡的历史和中国的历史联系起来,写出了《四库全书》与桐乡、大运河与桐乡、明末清初的思想家吕留良、明末清初的农学家张履祥、林则徐与桐乡、南社和桐乡、太平天国与桐乡等篇章,力图让家乡在祖国灿烂文化中留下一些印痕;他又把家乡的文化和中国的文化联系起来,将苏轼、陈与义、徐霞客、洪昇以及徐自华、弘一法师等具有国家意义的文化人和历史上的桐乡联系起来,寻觅这种历史文化的当代意义;至于当代中国桐乡的文化现象,张森生先生更是努力发掘,将茅盾、丰子恺、陆费逵、金仲华、钱君匋、徐肖冰等人的奇闻轶事用故乡人的眼光努力揭示出来,让人们感动的同时又感到家乡的亲切。
张森生先生的文史研究的一个最大的特点是与他的藏书结合起来。他的藏书在浙江嘉兴已经很有名气,新世纪里被评为新中国成立以来该市十大藏书家之一,实至名归。尽管书正在逐步侵占他的生活空间,但是他的精神空间却越来越大。他依然乐此不疲地买书、读书和写作。我们这些在外面工作和生活的朋友看到张森生的文章,感到非常亲切,也非常希望文章能结集出版,以传后人。现在,张森生先生的文史作品《桐乡历史人物札记》出版并与世人见面了,这对关心家乡文化传承发展的任何一位桐乡籍人士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这些有益于世道人心的作品传下去的,不仅仅是文字,而是作者将自己全部心血贡献给生他、养他的故乡的一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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