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雪是丰盈的。屋顶、枝头、田间处处见白,似给大地穿了件厚厚的棉袄,裹得严严实实。万物肃杀,时空静止,好一番人间美景。农村深处的雪景尤为漂亮迷人,泥泞的小道上绝了人迹,鸡鸭猫狗进了屋蜗居,青菜韭菜在雪里悄悄潜伏,树枝孤独地伸向远方,偶尔在上面停歇的小鸟经不住这寒冷,刚落脚又扑哧一声飞走了。整个乡村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纯天然,给人以久违的纯洁,难得的欣喜。
人置身于这样一幅山水画中,只是一个点缀的黑点。下雪的日子不便出门,躲在家里,捧个火炉,看着电视。待到雪止则好动起来。小孩子更是纷纷冲出门,在这份难得的冰冷中找寻温暖。堆雪人,打雪仗,互相追逐嬉闹。大人们也偶尔加入到儿童的游戏中,像个老顽童。雪成了人们沟通感情的媒介,人们谈论雪,玩雪,喜欢雪。
江南仿佛是雪的故居。每年必回乡探望,年年不忘回家。看看去年的旧物是否依存,瞧瞧熟悉的脸庞是否依旧充满欢笑。她一来,总要呆好几天。人们也愿意她多居留,把她当成远道而来的老亲,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雪是人们心中圣洁的玉龙雪山,是火热生活的清新剂,是上天赐予大地的一份厚礼。
我更喜欢看人们穿着套鞋走在雪地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厚实响声,喜欢回首自己走过雪地留下的深长的脚印,喜欢跟在扛着竹竿捉野兔的村民后面的那种欣喜心情,喜欢奶奶刨去积雪挖出一棵青菜的那一份农家生活。
雪是年末大自然献给人间的压轴大戏。精彩过后,一切归零。勤劳智慧的人们又将开始新一年的劳作,盼望着瑞雪过后能有一个丰收的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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