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我对于四季的交替一直很麻木,尽管城市与乡村一样,也有花红柳绿,也有芳香扑鼻,只是那花那树都是刻意而为,我总疑惑其中夹杂了过多的人为色彩。只有在乡村广阔的天地中,我才对于春之暖、夏之炎、秋之爽、冬之寒感受得如此强烈,面对那野草、知了、稻谷、雪花,内心是那么的兴奋。
四月这个时节,在乡村已是一片春意盎然。桃红柳绿,鸭子戏水,春风吹野草,春意暖人间。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长的,都要迫不及待地在这大好时光里出来秀一番,其中竹笋和蜜蜂便是其中之一。
笋正是在这热闹中悄悄登上农人的餐桌的。以前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片竹园,每年四月初,笋便从泥地里钻出来,冒一个尖,给农人一个个惊喜。挖笋成为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由于笋的颜色有点灰,和泥土颜色相似,故要在草丛中找出尖来,也是充满无穷的乐趣的。大人告诉我,千万不能用手指去对笋指指点点,否则笋会烂掉。我虽然不相信这话会是真的,但也万万不敢去违背大人的教诲。
笋满园皆是,在杂草的掩护下偷偷长高。在竹园里寻找笋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如果不小心踩着了,便只好忍痛割下,不然真的会烂掉的。
笋的味道鲜美,是很好的“百搭菜”,无论是烧肉还是烧各种蔬菜,都能将其加入。这小小的笋可谓承载了我许多童年的快乐,收藏了少年纯真浪漫的心。可惜现在农村许多竹园已经被推平,要想在这茫茫大地上寻找出一小片竹林,快成为奢望之事了。
在四月这个百花吐蕊的时节,有一种小动物不能不提及,那就是蜜蜂。大自然真是神奇得很,在一片和风细雨中,把这个小天使派到了人间。它们采花酿蜜,默默无闻。而我们这些小孩子哪懂得尊重它们,只是把它们当成了寄托快乐的玩偶。那时在农村,很多人家的房屋都有泥墙,蜜蜂喜欢在这上面钻个洞,然后飞进飞出。我们就准备上一个瓶,折几根篾丝,一个一个洞去试探。若篾丝碰到,它就会嗡嗡地叫。起初,它们并不愿意出来,非要挠得忍不住时,才不情不愿地爬出来。有几只则比较顽固,不管你怎么捣鼓它就是不出来,到最后弄得我们没什么耐心了,便一篾丝捅进去,可怜蜜蜂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那时之所以热衷于捉蜜蜂,是因为听说它可以产蜂蜜,而对孩子来说蜂蜜是极有诱惑力的。可捉了无数的蜜蜂却还不知道这蜂蜜从何而来,于是只好把屁股挤破用舌头舔,回味起来还真有点甜呢。
古人喜欢在山青水秀的四月踏青远游,纵情山水,放一支小曲满山飘。现代人向往五光十色、人工主导的城市生活,更多的是欣赏人造的风景。我想,大自然其实是最本色的,不妨在这春光明媚的时光里去乡村看看那些纯天然的景象,让古人的情怀穿越时光的隧道投射在乡村小道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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