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是风筝的俗称,古时谓之“鸢”,也许是因其形状似飞鸟的缘故吧。据说,两千多年前的墨子花三年时间制作了一只木制风筝,叫做“木鸢”,可惜飞了一天就降落了,这或许就是风筝的雏形。后来,韩信做了一只“纸鸢”,用于军事侦察。再后来,李邺在纸鸢上安装了竹笛,如筝作声,“风筝” 自此得名。
儿时的我们自然钟情于古老简朴的鹞子。那时,我们的游戏是很多的,然而最有诱惑力、最难忘的还是放鹞子。那一直连到天上去的绳线,把我们一颗颗童心也牵引到了白云之外。
故乡的鹞子式样可多了,有长长一串的龙头鹞,有不停眨巴着眼球的蜻蜓鹞,有颤动着翅膀飞舞的蝴蝶鹞,有黑黑的凶神恶煞似的把鸡鸭吓得乱窜的老鹰鹞……而最常见的是六角鹞子,它的制作过程很简单:用一个长方形加一个正方形的竹子框架叠在一起,用丝线系牢,再糊上废报纸即成。如果有谁从家里寻出一幅漂亮年画或彩色木纹纸来,那简直是妙不可言!至于放风筝的时间,最好是星期天,当然前一天晚上得做好充分准备,次日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来到田野里放开了。明代画家徐渭的题画诗《拟风鸢图》中说:“春风语燕泼堤翻,晚笛归牛稳背眠。此际不偷慈母线,明朝辜负放鸢天。”这种微妙的心理,我们是有真切体会的。
众多的风筝中,最有意思的当数瓮哨大六角鹞和彩色小六角鹞。瓮哨大六角鹞有四五尺大小,装上十几个碗一样的葫芦瓮和几十个小的竹哨。这样的风筝飞上天后发出的声响,时而浑厚高昂,时而清扬婉转,变化莫测,犹如《考工志》里所说的“天际频传钲鼓乐,云端隐闻丝竹声”的佳境。彩色小六角鹞要描绘彩色图案,红红绿绿的,秀气可人。手巧的伙伴又给配上几节电池和一串彩色小灯泡,这样的十几只风筝若在夜晚一齐放上天,流星雨似的,很是蔚为壮观。
如今,读了大学做了老师的我,知道放风筝不仅是一项有趣的娱乐活动,而且也有益于身心健康。所以每年开春,我总要携家眷回一趟乡下老家。儿时的伙伴们都不玩鹞子了,只有小辈的孩子们依然喜欢放鹞子,那是从镇上或城里买回去的现成做好的丝绸鹞子。虽然我总觉得没有了昔日自制风筝的情趣,但孩子们放风筝的劲儿还是撩拨起我对美好童年的回忆。回到城里的寓所,我写下这样的文字:“飘着云朵的河;荡着波浪的草;装着海洋的天。三五只微笑的鹞子,七八颗奔跳的童心。用甘甜的希冀装饰腾飞的翅膀,用幼稚的虔诚编织旋舞的须尾。一双巧夺天工的手呀,将沉甸甸的寄托放飞……”
还等什么呢,快到郊外的田野放鹞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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