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三社联动” 激活社会治理多元主体的内在动力

　　在全市“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深入开展之际，为更好地运用“三社联动”的社会治理和服务手段，发挥“三社联动”作用，探索基层社会治理体系新格局，助力深化“三服务”活动，近日，国家城乡社区建设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信息中心大数据应用和管理中心秘书长，中国社会学、社会政策研究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马伊里教授走进第59期“南湖初心讲堂·桐乡大讲堂”，作《发挥三社作用，激活社会治理多元主体的内在动力》专题辅导报告。

　　人物名片：

　　马伊里教授，原任上海市民政局党组书记、局长，政协上海市第十一、十二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人资环建委主任、社会福利与社会保障界别召集人。马伊里教授也是社会学的博士，现任国家城乡社区建设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信息中心大数据应用和管理中心秘书长，中国社会学、社会政策研究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她在组织社会学及其决策分析、社区社会工作、社会组织、社会保障与社会福利等领域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

　　推进“三社联动”，激活社会治理多元主体的内在动力。这里的“三社”就是指社区、社会工作和社会组织。

　　社会组织的发展，是近年来讨论得比较多的话题，“三社”都是属于社会这个范畴的，所以今天这个讲堂就是从社会的角度讨论一些问题。

　　怎样来理解社会？如果社会是一个以人和人的社会关系为核心的有机体的话，那么“三社”就是这种关系当中的重要因素和重要载体。

　　为什么“三社”在社会问题上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因为社会就是以人的社会关系为核心的一个有机体。所以管理一个被组织起来的社会，才有可能把这个社会管好。

　　科学地观察社会，把握社会进而推动社会的进步，才是我们的使命。不是要应对很多社会问题，应对社会问题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切的应对都是推动社会的进步。什么是社会的进步呢？我个人认为就是更公平的社会，更正义的社会，更自由的社会和更自主的社会。

中央和国家层面对“三社”的论述

　　党的十八大提出了社区治理的概念。在党的十八大之前，和社区搭在一起的词不是治理，而是管理。从管理到治理，其实是方法上一个非常大的跨越。

　　身处基层，我们要怎样去学习领会，并适应这种变化？党的十八大还提出了要健全基层党组织领导的、充满活力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桐乡提出自治、法治和德治“三治融合”是非常正确的。党的十八大报告，除了提出社区治理之外，还提出社会治理。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连续提出了国家治理以及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关于社会组织，中央其实也是有很多论述的，党的十八大提出了政社品牌，这里的“社”是社会组织。党的十八大非常明确提出，政社要分开，这一轮的政社分开是由组织部门牵头，所以做得比较彻底。

　　另外，关于社会组织当中，中央也提出了要建立政社分开、权责分明、依法自治的现代社会组织体制，那什么是现代社会组织体制呢？

　　党的十八大文件中提出了“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这20个字。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误以为党委领导就是支部要建在连上，哪里有空白就去填补空白，就是要派人，要建组织。那么有了人，有了组织就是党委领导了？有人有组织是要的，但是不能仅停留在有人有组织，党委到底怎么领导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探索。

　　关于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我们一般的理解是政府、市场和社会组织三大部门的协同。这个我觉得目前并没有好的机制，不要说社会协同，就是政府部门条块之间的协同也是非常难。

　　关于法治保障，中央提出来的党在社会领域提出的纲领，在实践领域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我们探索。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上用280个字论述社会工作。之后中组部提出要像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高度重视选拔经济工作人才那样高度重视选拔社会工作人才。中央也制定了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的规划纲要，2010年到2020年当中这10年有6大人才发展的规划，社会工作人才被列入这6大人才工作之一，这个推动的力度和支持的力度非常大。

　　2012年，国家发布加强社会工作人才的意见。我认为2012年国家层面关于社会工作这件事的制度和架构的建设，在国家层面已经布置了，从党中央文件到组织部的落实，再到人才纲要到国家的文件，都已经制定结束。

社会治理和社会建设

　　我认为管理结构走向治理结构，是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也是一大进步。

　　治理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呢？到目前为止，关于社区治理、社会治理、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这几个概念都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关于“社会治理”，联合国全球治理委员会是有一个概念的，认为治理不是一套规章条例，也不是一种活动，而是一个过程，治理的建立不是以支配为基础，而是以协调为基础，治理一定是协调的过程，治理的同时涉及公的部门和私的部门，就是要多元互动的。

　　从我的研究和对治理的理解，治理有这么几个概念需要把握，首先社会治理是建立和维持社会秩序为核心，也就是说治理是与秩序有关的事，这种秩序或许不能直接解决什么问题，但是会使解决问题成为可能。

　　治理是有秩序的，是治理本身就带有的本性。这个概念一定要确立起来，否则就会用管控替代治理。

　　其次，治理是以激活社会代谢活力为目的。治理就是要刺激部门，让他自己管自己，让他们自己有互动，就是要去激活社会自身代谢活力，一切使活力失灵的做法都会让社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第三，治理建立在相互认同基础上，扁平结构当中多元主体的互动过程，一定是在协商和认同的结构里面才可以进行治理的。行政社会里面就是这样，我们的权威是通过法律程序、行政任命，以及法定赋予我们某一种权力，通过认同来转化而成的。在一个治理结构当中，这个认同是非常具有力量的东西。

　　所以治理结构当中或许没有法定赋予权力的，但是可以形成权威，没有上下级的时候形成权威。这是共产党人多元环境里面要学习的能力。党委在新的结构里面，如何形成你的权威，是有一些挑战的。

　　“管理”和“治理”一字之差，但是蕴含一系列的变化。首先治理主体有变化，唯一主体向多元主体转变。到了治理结构，每个人都是主体，每个单位都是主体，市场、社会、政府都是一个主体，在多元主体当中如何形成认同，怎样形成权威，这是要看本事的。

　　我觉得社会组织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在扁平的结构当中具有非常的动员能力，这个是有方法的。

　　另外还有是治理的理念转变，权力至上的官本位向服务至上的民本位转变。管理的体制也会有转变，从纵向垂直的、体制内的管理体制转向横向网络的、社会化的行业管理。特别高兴在桐乡看到了很多社会事务是通过行业协会管的，出租物业是通过出租物业的行业协会，有房东的协会，还有房客的协会，这是非常进步的做法，是符合发展趋势的，这就是横向的社会网络化管理。

　　治理的方法也会有变化，从审批型向规范监管调控、协调、协商、协同型转变。所以我们的社会如果部门之间，人和人之间都可以进入到一个协同的环节，那么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治理状态。

　　社工不认识大家，但是他有方法，有亲和力，所以他们可以把人动员出来，所以很多事情要社工介入，共产党员要学一些社工经验，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个是一个结构的变化，接下来的结构就是扁平的政治，一个社会的进步需要三股力量推动，要有政府的力量、市场的力量、社会的力量来推动。

　　我们现在进入社会治理、社会管理，难处在哪里？有专家说，现在有贫富差距、环保问题、外来人口问题等等。我并不认为这个是难处，因为我们到了现在的经济总量的情况下，这些问题都是要遇到的，国外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这个阶段都碰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问题。他们有很多的政策缓解这些问题，就比如引入社会工作专业。所以美国黑人社区警察不一定可以随便进，但是一个社工可以随便进入，他是可以作为政府执行层面非常好的助手，他有方法让老百姓认同你，形成权威。

　　研究社会治理难，社会性脆弱是社会治理难的深层次原因，个人觉得是目前非常难突破的原因。

　　什么是社会性脆弱？比如说社会治理的三方结构，在这个三方力量对比当中社会是弱的。所以我们要激活这个社会，社会有他自身解决自身问题的能力，他是一个有机体，这个是社会性脆弱的一个层面。还有政府、企业的社会性也是弱的，政府的社会性弱表现在不会和社会说话，不具有亲和度。企业的社会性弱在社会底线。企业一定要有社会责任体现，可以赚钱，遇到公共利益的时候，一定要少赚钱，甚至不赚钱，一定要有这样的共识才可以。我个人是相信社会是有巨大力量的。

探索用社会的方法解决社会问题的新途径

　　探索用社会的方法解决社会问题的新途径，要加强政府工作的社会性，要加强企业的社会责任，还要加强社会的自治性。

　　上海推进了企业的征信体系，每个企业的信用是可以查询的，社区也有这些诚信体系的建设，只要诚信可以，就能得到一部分的贷款。加强社会的自治性，在这个社会方法解决社会问题的环节当中，我们认为“三社”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三社”的认识和把握当中，我个人认为有一个大误区，比如说什么叫社区？社区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地区的概念，社区有地区的要素在里面，但是可以跨地区的，现在在网上，在同一个群里面的就是社区，不在一个地域，不在一个地理概念上。

　　然后讲社区、社会工作和社会组织的概念要素。社区是拉丁语翻译过来的，社区的概念就是共同的东西和亲密的伙伴关系，有共同东西的一群亲密伙伴关系的人就是社区，我们有学术社区、网上社区，国外往往把社区翻译成Community。

　　社区不是追求规模，而是追求关系。所以我现在去社区，一般会问有多少户居民？这些居民当中相互认识占比是多少？如果占比很低，只不过是一个居民区或者行政区，不能叫做社区，没有共同的东西，更没有亲密的关系。

　　把社区说得这么复杂，到底怎么做呢？其实不难的，首先到一个地方，先把人联系熟了，通过唱歌跳舞、打扫卫生、打毛线等活动熟络起来，后面通过熟人关系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在这个层面就是通过熟人关系去影响的。

　　社区工作就是做社会关系，要增加人的社会资本。我们住房越来越隔离，水泥把人隔开，做社会工作其实要做社会资本最大化，要增加人的关系。在人的关系当中，我们的党组织干什么，我觉得在熟人关系当中，价值观的导向很重要，我们在社区天天见到要点头问好，狗是这么养的，花这么种的，老人相互之间是这么照顾的，这个就是价值观，没有大道理。所以倡导什么样的价值观，形成熟人关系，这个就是社区管理，我觉得党组织在里面，最重要是倡导一个好的价值观。

　　社工在社区里面就是通过各种方式，让这个社区共同生活的人有归属感。社工不是一个业余的职业，社会工作为什么在社会管理包括社会问题当中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和其理念、伦理，还有方法是有密切关系的，社会工作最重要的核心理念是助人自助，是助你成为你自己，帮助你成为社会人。我特别希望社工这个专业核心理念可以帮助我们转变态度，所谓群众观念，人民主体性是最重要的。

　　社工的职业渗透性非常强。我呼吁目前的政府如果要招公务员，多招一些社工专业毕业的人，因为要处理社会问题，这些学生学的就是这样的专业，容易做工作，社区里面应该更多一些懂社工专业的人。

　　社会组织在我们的治理结构当中将要发挥很大的作用，在于五个方面：一是作为社会主体参与互动；二是作为承担组织群众参与的载体；三是反映社会底层诉求的；四是提供直接的社会服务；五是激活社会内在的动力机制。

　　“三社联动”就是依托社会组织，应用社会工作的专业方法，回应社会需求，推进社区的建设，这个社区的建设就是熟人关系，共同价值观有归属感的人际关系的建立，如果“三社联动”做得好是非常好的。

　　发挥“三社”作用，要在四点上下功夫：一是支持基层社区用自治共治的方法协助政府管理社会；二是鼓励社会组织关注社会需求，提供专业服务，传播公益理念；三是促进社会工作的职业化、专业化和多领域介入；四是要用推动跨界合作的方法回应社会关切。

(根据录音整理，全文内容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