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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先生与酒

2014年06月18日 09:33 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丰子恺先生爱喝酒,在家乡石门时喝杜搭酒(一种自己酿的白酒),在外喝绍兴黄酒,所以,在他的作品中不时会提到酒。

 

  随笔《辞缘缘堂》中写道:“冬天……廊下晒着一堆芋头,屋角里藏着两瓮新米酒,菜橱里还有自制的臭豆腐干和霉千张。”文中所说的“新米酒”也称“杜搭酒”,意思就是自己做的米酒,乡谚云:“毛焐芋艿杜搭酒,客人见了勿肯走。”在浙北,米酒从初冬吃到暮春,而其他季节一般喝黄酒或白酒。

 

  随笔《癞六伯》中,介绍了一种名叫“时酒”的酒:“时酒,是一种白色的米酒,酒力不大,不过二十度,远非烧酒可比,价钱也很便宜,但颇能醉人。因为做酒的时候,酒缸底上用砒霜画一个‘十’字,酒中含有极少量的砒霜。砒霜少量原是无害而有益的,它能养筋活血,使酒力遍达全身,因此这时酒颇能醉人,但也醒得很快,喝过之后一两个钟头,酒便完全醒了……”

 

  《清明》一文中写了上坟酒:“主持上坟的,除了张罗雇船上坟,还得置办晚上的‘上坟酒’。吃上坟酒是宗族内一年中难得的一次聚会。”《忆儿时》则回忆了三件童年的乐事,其中第二件便是“父亲的中秋赏月,而赏月之乐的中心,在于吃蟹”。丰子恺的父亲中了举人后科举便废,一直赋闲在家。他最喜欢喝酒吃蟹,自七八月起直到冬天,要吃上近半年蟹。这喝酒吃蟹的高潮便是中秋夜。

 

  最有趣的要算《吃酒》一文,讲一个在杭州湖滨旅馆门口摆刻字摊的男子,下午收了摊,就去里西湖钓虾吃酒。

 

  “那时我居在里西湖招贤寺隔壁的小平屋里……家居多暇,则闲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欣赏湖光山色。每见一中年男子,蹲在岸上,向湖边垂钓。他钓的不是鱼,而是虾。钓钩上装一粒饭米,挂在岸石边。一会儿拉起线来,就有很大的一只虾。其人把它关在一个瓶子里。于是再装上饭米,挂下去钓。钓得三四只大虾,他就把瓶子藏入藤篮里,起身走了。我问他:‘何不再钓几只?’他笑着回答说:‘下酒够了。’我跟他去,见他走进岳坟旁边的一家酒店里,拣一座头坐下了。我就在他旁边的桌上坐下,叫酒保来一斤酒,一盆花生米。他也叫一斤酒,却不叫菜,取出瓶子来,用钓丝缚住了这三四只虾,拿到酒保烫酒的开水里去一浸,不久取出,虾已经变成红色了。他向酒保要一小碟酱油,就用虾下酒。我看他吃菜很省,一只虾要吃很久,由此可知此人是个酒徒。”

 

  丰先生酒量很好,一斤酒一盆花生米,而那个男子更是吃酒高手,一斤酒四只虾,这境界不是所有人能够达到的。还有,这个自得其乐的酒徒真是可爱得很,人家钓虾用蚯蚓,而他偏用饭粒,听听他的说辞:“虾这东西,爱躲在湖岸石边。你倘到湖心去钓,是永远钓不着的。这东西爱吃饭粒和蚯蚓。但蚯蚓龌龊,它吃了,你就吃它,等于你吃蚯蚓。所以我总用饭粒。你看,它现在死了,还抱着饭粒呢。”这番钓虾论,真是讲得头头是道,简直让人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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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 乐忆英 编辑: 匡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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