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却还在回味燕子归巢的景象,甚至又开始盼望燕子的归来了。燕子归来时,便到去年搭窝的人家,大大方方地住进旧窝或是在正梁上建筑新窝,高高兴兴地飞进飞出,忙忙碌碌地衔泥捕虫,安安稳稳地生儿育女。
燕子能够如此与人类和平相处——不,简直是和睦相处,这在两足的禽类中是绝无仅有的,而且它不靠奉承,不像鹦鹉,靠学舌而得宠于人,也不像黄鹂,靠动听的歌唱取悦于人,更不像其他禽鸟靠好看的外表迷恋于人。
然而,它确确实实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它善识气候,是北方地区春的使者;它能长时间地作远程飞行,每一次的迁徙都要越过崇山峻岭、长江大河;它具有极强的识辨能力,不管离开多远,一旦回来,就到上一年搭窝的人家;它飞行的姿态十分优美,或翻飞或滑翔或低掠或窜天;它是一位建筑师,能够用泥巴在平滑的房梁上筑出漂亮舒适的窝;它是灭虫专家,一只燕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能够吃掉25万只昆虫;当然它的叫声也是动听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带着几分羞怯,婉转的又似乎显着几分妩媚……
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燕子的整体形象,它清高的气质、优雅的风度、活泼的性格、灵巧的身姿,它与人类若即若离的态度和独特的生活方式,注定了要与人类结下不解之缘。
当冬去春来,护春使者到了。看着燕子流畅的飞翔,听着燕子的呢喃之声,人们自然会觉得浑身充满活力——不禁要从肌体里溢出来。
人们懂燕子,爱燕子,护燕子,任燕子在自家梁上衔泥筑巢,甚至把迎燕筑巢引以为吉祥、有福。春节前家中打扫拂尘,把燕子窝的边上擦得干干净净,可不会把窝给撤掉,老人会给娃娃们说:“春天来的时候,燕子就会飞回家来了。”老人最喜欢抱着娃娃看成燕叼虫子喂雏燕,娃娃们又最喜欢看雏燕张大了嘴欢叫着迎接成燕,接受食物。看着雏燕一天天地长大,娃娃心里痒痒的,这时老人会告诉娃娃,燕子来这里很不容易,有许多老燕子宁肯死去也不在半路上找别的人家搭窝住下来;燕子衔泥搭窝很辛苦,一天到晚不知要飞多少回,甚至嘴角流血;燕子要把自己的娃娃喂大非常劳累,要捕很多很多的虫子。不能捉燕子玩,拆燕子窝、捕杀燕子,那是罪过的,是作孽。如此代代相传,爱燕子、护燕子的思想可谓是根深蒂固了。况且对于燕子的态度不仅仅是平民百姓家的事,历来豪门府宅为了兴旺,为了升迁,还会对燕子香烛相迎、顶礼膜拜呢!古人还有不少有关燕子的诗句,就是今天也还有“莺啼燕语报佳姻”等喜联。
如此,燕子才会得到人类的青睐,才会享受到其他禽类所得不到的待遇——自由安稳地在人家的房梁上筑巢而不被驱逐,这应该是延续了好几千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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