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橼是橘子的一种,但比我们通常吃的橘子略大、略圆,皮也比普通橘子厚、黄,属于真正的金黄色,而且表面富有光泽,样子很惹人喜爱。
香橼这种果树即使在从前的乡下也不多,现在更是难得一见了。我家却有一棵香橼树,现在已经长得非常高大,树梢足有两层楼高,倘若不是1990 年冬天那场大雪压折了一根大枝条,现在肯定还要高大许多。这棵香橼树是我母亲种下的,树龄快要50年了,在我十来岁的时候,这棵树就已开始结果实。它清明时开花,那是一种白色的小花。开花后的香橼树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玩耍的一个主要去处。大家经常在树下玩,几乎是天天仰着头看着它花开花谢,继而结果。
每年深秋时节,当杭白菊盛开的时候,香橼也开始成熟了。黄橙橙的,像一盏盏小灯笼半掩在翠绿的枝叶间。
采摘香橼既是一件很愉悦的活儿,也是一件很折磨人的活儿,因为香橼树跟橘子树不同,它的树身上是长刺的,而且刺既长又硬、又密又锋利,但即便如此,嘴馋的孩子们还是要冒险爬上去摘几只来吃,当然必须小心翼翼地爬上去,以避开那像铁钉一般的尖刺。而多数孩子是用竹竿来敲打,虽然落在地上后的香橼被摔破了皮,但这破了皮的香橼往往是最成熟的。
香橼的气味很香,剥开一只,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香味,但吃起来很酸,酸得令人直打寒颤。然而在过去,我们都很喜欢这酸味,因为那时没有什么零食可吃,更没有丰富的水果吃。
香橼采尽后,母亲总要分一些给乡邻和近亲,余下的便藏起来。待到腊月廿三后,过年的气氛一日浓似一日,香橼便成了最受人们欢迎的水果,这时,我父亲将储藏好的金灿灿的香橼挑到镇上去卖。
后来,市面上各种水果多起来了,没有人再愿意吃这酸香橼了,但我家依旧很喜欢这棵香橼树,每年给予施肥浇水,殷勤地照管着。因为在我家看来,这棵香橼树已经成了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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