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秋日静好。
白露,二十四节气之一,是气温渐凉,夜来草木上可见到白色露水的意思。以往在乡村生活,白露一过,清晨菜园的瓜菜草叶上,便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而入夜更有一股沁心的凉意款款袭来,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李贺曾作诗说,“月明白露秋泪滴”。按那个时代的说法,白露下的清秋已是晨露悬叶、雾锁重山的时候了。月光仍如唐时的一样皎洁,映着历史也映着现在。但白露的时节却才迟迟引得秋的来临。这晚到的节气连同那清澈如水的月色,刹那间将秋雨裹挟而来的秋意,漫天漫地地铺陈开去。缕缕月光如纱似水,在清新而又湿润的空气中流淌,洒向那些被夏天的烈日煎熬得舌燥唇干的万物,抚慰着它们干枯的表皮与烦躁的心灵。
我的秋天是从白露开始的。从此,风轻、云淡、天高、水长。对于秋天,我一直记得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的想像。他说:“以心绪对应四季,秋天是从外面买一棵盆花回家的时候,把花搁在阔别了的家中,并且打开窗户把阳光也放进屋里,慢慢回忆慢慢整理一些发过霉的东西……”这样的场景,有着迟暮的温暖,像母亲脸上布满皱纹的笑容,盛开在黄昏里,不惊艳,却散发着内在的光芒。
我是喜欢秋天的。因为这个季节最为写意,它兼有水墨的浓重与工笔的细腻。阳光很亮,明晃晃一大片,但不燥热,仔细分辨,竟见纹理,丝丝缕缕,照得行人心生暖意。即使不见阳光的日子,秋风也解风情,临高而站,衣袖被风鼓起,这就是“清风满袖”。只有秋天的风才称得上一个“清”字,也只有秋天的风,才可以还人一份清爽。
白露以它特有的方式和言语,释放着它特有的秋韵。我闭上眼,贪婪地呼吸着甘若薄荷的秋意。纯净的露水,终于洗白了季节的思路,使我的思维和灵魂从夏日的浮躁桎梏中重新复苏,一切的诺言都步向了丰腴和成熟……这白露中的秋意,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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