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树身伟岸的水杉、银杏、梧桐还在冬季的惯性中沉睡,公园里、河堤畔,沟渠边的垂柳已是嫩芽初露、鹅黄点点了。苏东坡有句脍炙人口的诗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在植物王国的四季轮回中,我以为是“寒去春来柳先知”,柳树在江南水乡众多乔木中称得上是最早的报春之物了。
柳树是向人们传递春色的使者。在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大部分树种尚未苏醒萌动,柳树便以泛绿的袅袅枝条,在大自然的春光中舞动了。查阅资料得知,柳树属杨柳科,它的家属十分庞大,在我国种植的有50多种,在我们桐乡,以垂柳、河柳、旱地柳、黄花柳和长叶柳最为多见。
常言道,无意插柳柳成阴。说明柳树是一种易栽易活的树种,它不怕严寒、不畏风沙、抗御旱涝,无论是种在高坡还是洼地,无论是在贫地荒野,还是在房前屋后,总是一种即活,活则茂盛。古代大诗人陆游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句,生动地描绘了柳树绿阴的壮观。
我很喜爱咏柳的诗篇,古人写柳树流传最广的《咏柳》诗为唐朝贺知章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柳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把春风比作剪刀,裁剪出满树柳叶,这是诗人的奇思妙想和欢快清新的心境结合所产生的。
漫画家丰子恺先生酷爱杨柳,更是画杨柳的高手,他十分欣赏杨柳的品格,曾说过,“杨柳长得越高,柳条反而俯首下垂,向根部拜舞,不忘记自己出生的土地”。这既是杨柳树的品性,也是一代文学大师自身高尚品格的写照。
青青柳叶蓝蓝天,弯弯桥影压水面,这一小桥流水的美景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在我们桐乡农村随处可见。因此江南水乡美化环境,柳树成为了主色调,它虽然没有桃李的俏丽容华,也没有松柏的苍劲刚强,却也风姿卓绝,独具神韵。婀婀多姿的柳树条,飘飘拂拂、扬扬洒洒,嫩叶萌发时如淡烟笼罩,枝条荫翳时似绿云铺碧,微风拂弄时轻柔漫舞,疾风劲吹时腾挪狂舞,涌起翠涛重重………
桐乡农村有句农谚,叫“清明节前后,家家插杨柳”。这多少印证了桐乡一带的老百姓一向有种植柳树美化家园的传统习俗。时下又是一年一度的植树黄金季节,人们在种植其它树种时,适当地栽上几棵柳树,改善我们的生态环境,美化我们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