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泉镇夜明村杨西浜地处桐乡最西端,与德清县塘栖镇天王殿村田埂相连,地理位置极为偏僻,远离政治、文化中心,尽管如此,在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越来越近的日子里,我们依然真切地感受到了浓浓的奥运情。
在桃红柳绿的阳春三月里,我跟随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队摄像小组来到了这个小自然村。一进村口,就被一条挂在两棵大树中间的红色大横幅吸引住了,上面写的是:“迎奥运,展风采,弘扬祖国传统文化”,落款是杨西浜高竿队。跳高竿是杨西浜的传统杂技,是杨西浜农民的拿手好戏,远近闻名,现在活跃在乌镇旅游景区的跳高竿表演队是清一色的杨西浜人。
因为杨西浜高竿队4月5日正清明那天要去参加洲泉镇“双庙渚·江南水上蚕花胜会”,所以这几天他们正在加紧演练。在杨西浜东面绿树掩映的长虹塘边,只见浜、塘交汇的三叉漾口处,有两条木船肩并肩地拼接在一起,两个船头上放置一块厚厚的木板,木板上放一只大石臼,臼中竖一株带蒲头的长毛竹,高有十来丈,用四根绳索固定。听说我们是来拍摄录像的,几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要上船表演。一位看上去有70多岁的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噔”地跳上船,“嗖嗖嗖”地爬上高竿,动作十分敏捷。当爬到离毛竹梢头还有约三分之一的时候,竹梢突然弯了下来,横在了半空中,几乎与水面平行。小伙子便开始在上面做各种动作,他有时双手握住竹竿,身体笔直,舒展地翻滚,像现代体操中的翻单杠;有时背靠竹竿,头在下,脚在上;有时朝天横卧着,与竹竿成“十”字形。他稍动一动,毛竹梢就弹一弹,令下面观看的我们心惊肉跳,不敢久视。玩了一阵子后,小伙子取出一根粉红色的绸条子,一头缚住竹梢,一头缚住自己的双脚,突然,他双手一放,人“掉”了下来,长绸条子在他脚边舞动,在快要掉入水中的时候,毛竹又向上弹了起来,小伙子在空中,像钓鱼竿上一条被钓住了的鱼儿。在河边观看的我们一齐“哇”了一声,心儿提到了嗓门口。后来,他又沿着绸条爬上了竹梢,解开绸结,“嗖”地顺着竹竿溜了下来。一场表演就这样结束了。
休息的时候,我从几名老人口中得知,整个跳高竿过程,前后动作有十八个,即:顺撬、反撬、反张飞、硬死撑、扎脚背、扎后脚、扎脚踝、扎脚尖、坐大蒲团、咬大升箩、咬小升箩、扎后脑、围竹、掮竹、蜘蛛放丝、张飞卖肉、田鸡伸腰、倒扎滚灯。老人还说,杨西浜人都姓屠,聚族而居。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风俗的,他们也说不清,只说老早老早就有了,祖祖辈辈都会。我又问起他们今年北京奥运会的一些事情,他们竟然都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他们都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现在才是最好最太平的时期:“奥运会嘛,就像我们杨西浜的跳高竿一样,只有太平盛世才能办得起来,办得成功。”这是多么朴素又是多么真切的话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