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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蚕

2007年05月23日 19:16 来源: 《可爱的家乡-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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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以前,大运河西岸的王家庄上,有妯娌(zhóu lí 兄和弟的妻子的合称)俩。大嫂是本地人,会采桑养蚕。二嫂是外乡人,去年刚嫁到这里。

 
  谷雨过后,养蚕的人家都开始催青收蚁了。二嫂一心想学养蚕,便去求教大嫂。

 
  大嫂心想,哪有这么便当呵。她两只眼乌珠滴溜溜一转,心生一计,装出诚心教她的样子说:

 
  “养蚕勿难,就是收蚁要留心。你回去把蚕种放在汤罐镬(huò)子里沉一沉,然后用被头焐三天三夜,乌娘就出来了”。

 
  二嫂信以为真,就按大嫂的吩咐去做。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翻开被头一看,那张烫水泡过的蚕种,灰黄一片,没有一条蚕的影子。二嫂疑心起来,再去问大嫂,可是大嫂连门槛也不让跨进,说什么她家请过“蚕花菩萨”,陌生人走进去,蚕花被冲掉,蚕儿就养不好。二嫂无可奈何,只得回家再用被头焐。又焐了三天三夜,突然发现那张蚕种纸板角上。有一个菜籽那么大的小黑点在蠕(rú)动,仔细一看,正是一条蚁蚕。原来,蚕种放到汤罐镬子里沉的时候,捏手的那只角没有浸到水,这是幸存下来的一条小蚕。二嫂日夜守在蚕房,像抚育婴儿似的照管着唯一的一个蚕宝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七天过去了,蚕儿日长夜大,吃叶也越来越多。大嫂猜疑起来:难道二嫂用烫水泡过的蚕种也能孵(fū)出蚕宝宝来?这天夜里,大嫂偷偷地摸到二嫂蚕房边,轻轻推开一扇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二嫂蚕房当中的柴帘上,躺着一条又大又白的蚕宝宝。这条蚕儿总有条凳那么长,廊柱那么粗,浑身雪白油亮,头顶上还生着一对触角,头微微昂起,正在大口大口地吃桑叶。大嫂心想;哟!这一定是条“龙蚕”呢!从前曾经听老人说过,龙蚕很大很大,谁家出了龙蚕就要发,这下子二嫂可要发财啦!她越想越妒忌,忙去找来一根麻绳,趁二嫂熟睡着,用麻绳套住大蚕的触角,想将它拉到自已家里。但左拉右拖,大蚕纹丝不动,照常吃叶。她猴急起来,便将麻绳朝腰里一缠,使尽全身力气向外拖。就在这时,那大蚕突然将头一甩,套在触角上的绳子一滑,大嫂跌了个“扑跟跤”,跌得鼻青眼肿,溜了回去。

 
  从这以后,大嫂一想起那条“龙蚕”,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一天中饭过后,她趁出外采叶的机会,有意挨近二嫂,试探地问:

 
  “二嫂嫂,你家蚕宝宝上山做茧子了吗?”

 
  二嫂回答说:“没有呀!”

 
  大嫂装作关心的样子说:“蚕宝宝要吃了催眠药才肯上山结茧,你得想法买药呀!”

 
  大嫂告诉二嫂,这种药叫白砷,买来之后,用水泡了洒在桑叶上,蚕宝宝吃了很快就会吐丝做茧子。

 
  二嫂巴望蚕儿早点做茧子,就按大嫂说的去做了。谁知那大蚕吃了这种药之后,桑叶也不吃了,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的皮肤也慢慢枯萎,像死了一样。二嫂伤心呀,趴在大蚕身边哭了三天三夜。说也奇怪,到了第四天,那大蚕脱了一层皮,又动起来,长得比以前更大了,皮肤也比以前更嫩了,吃起叶来也比以前更多了。大嫂见二嫂仍然整天忙着采叶喂蚕,又猜疑起来:难道那大蚕还没被砒(pī)霜毒死么?

 
  又过了好几天,眼看蚕宝宝就要上山结茧子了,大嫂对二嫂的妒意越来越深。这天夜里,更深人静,大嫂将自己家里已经熟了的老蚕,捉上了山,便急忙从纺车上取下个锭(dìng)子,偷偷摸摸地来到二嫂家蚕房边。她见二嫂正倒在蚕毛柴上呼呼大睡,便悄悄隐进蚕房,从袖管里抽出锭子,朝那大蚕头上身上狠狠戳了几十下,将大蚕戳死。

 
  第二天清早,大嫂走到自家蚕房里一看,猛吃一惊:原来昨夜已经上山的蚕宝宝,一条也不见了,只留下一条条空荡荡的“柴龙”。她再跑到二嫂家蚕房里一看,只见柴帘上,壁上,窗楞(léng)上到处结满了雪白雪白的茧子。特别是蚕房当中的那个大茧子,更是显眼,好像一只大冬瓜。她看着看着发了呆,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原来二嫂家养的那条正是“龙蚕”。龙蚕是蚕中之王,当它被凶残的大嫂戳死之后,它的家族———小蚕,便从大嫂家赶来为它吊孝送葬,并吐丝为它作棺收殓(liàn)。收殓好龙蚕,小蚕也都吐丝作茧自缚而死。据传,现在蚕宝宝所以眠一次脱一次皮,就是因为当时吃了大嫂的砒霜;身上的一个个斑点,就是大嫂用绽子戳后留下的伤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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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可爱的家乡-桐乡》 作者: 徐春雷 编辑: 沈正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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