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明国语 图文并茂

　　叶圣陶，原名叶绍钧，又名叶锦，1894年生，江苏苏州人，是我国杰出的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有“优秀的语言艺术家”之称。

　　1931年，叶圣陶进入开明书店，从事编辑工作。这期间，他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编写了一套小学生《开明国语课本》，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发行。叶圣陶在编写这套教材时，有几个与众不同：第一，他是一个综合素养极高的人，他是作家，写过书；也是教师，教过学生；还是编辑，编辑过书。他对课本的品质、品位追求卓尔不凡。第二，叶圣陶在编写课本时，自己创作、自己编辑，甚至自己设计。叶圣陶又力邀大画家丰子恺加盟，丰子恺不但为每篇课文精心绘制了插图，而且还用了小孩子们喜欢的规整的正楷手写体书写了课文文字。

　　这套精心制作的教材，上市后受到了教育界的普遍赞誉。叶圣陶和丰子恺受到了极大鼓舞，1934年，他们再次合作又完成了高等小学用的四册国语课本。这套课本初小八册，高小四册，共四百来篇，课文内容还有寓言故事、笑话趣闻、历史传说和儿童歌谣等，课文的编写取材丰富，涉及众多方面。全套教材充分反映了二位教育思想和编撰制作艺术，所有课文都充满童心和童趣。

　　《开明国语课本》的课文内容以儿童的口吻，叙说儿童身边的生活小事。例如：

　　太阳，太阳，你起来得早。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睡觉？

　　柳条长。桃花开。蝴蝶都飞来。菜花黄。菜花香。蝴蝶飞过墙。飞，飞，飞，看不见，蝴蝶飞上天。

　　泉水到了河里，许多朋友欢迎他。太阳光拍拍他的背。小鱼和他游戏。白鹅到河里看他。岸上的麦叶和豆花都对他点头。泉水说：“这里好朋友很多，我在这里住一下吧。”

　　这套教材，内容针对不同年级层次的学生，语言通俗易懂，插图生动活泼，陶的文字，丰的书画，珠联璧合，面世以来八十余年，先后印刷发行了四十多个版次，也算得是教材中的“畅销书”。新世纪初，国内有好几家出版社争着重新用不同的方式出版《开明国语课本》。新版图书推出后，就受到师生家长们的追捧，有的甚至卖到脱销，老教材成了新热点，特别是在大力提倡素质教育的当下，老教材非但不过时，而且是温故知新，给大家以新的启示。

　　《开明国语课本》是丰子恺与叶圣陶文墨之交中的一个典范，最闪光的成果！其实，丰子恺与叶圣陶之间交往的故事内容是相当丰富的，可以用十五个字来形容：“心灵通，情感真、意趣同、时间长、成果丰”。

　　叶圣陶回忆他与丰子恺初识时的一些情况：“我跟子恺兄相识在二十年代初，最先是看他的漫画，其次倾慕他的为人，随后是阅读和校对他的各种文篇。六十年前的事儿，回想起来已经渺茫了。当时在上海，彼此都年轻，相聚的机会挺多，不觉得怎么值得珍惜的，因而许多事儿都淡忘了。”可见他俩一经相识，交往就十分频繁，叶圣陶还说他编校过不少丰子恺的文章，同样，丰子恺也为叶圣陶设计过图书封面或作过插图。

　　1925年，《文学周报》上经常有丰子恺漫画作品发表，这是深受郑振铎的激赏，一心要收集丰子恺的漫画，叶圣陶帮助郑振铎，参与了《子恺漫画》的选画工作。可以说，丰子恺第一部漫画集《子恺漫画》的问世，叶圣陶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丰子恺与叶圣陶从同事成了知心的朋友。还是在那年，立达中学、立达学会成立，丰子恺是创办、创始者之一，叶圣陶是学会会员，丰子恺与叶圣陶都热爱儿童，致力于儿童文学创作，二人意趣相投。

　　1931年，丰子恺为叶圣陶的《古代英雄的石像》配插图，并作读后感一文。丰子恺在文中说：“人们常常说，图画比文章容易使人感动。但我总觉得不然。图画只能表示静止的一瞬间的外部的形态，文章则可写出活动的经过及内容的意义。况言语为日常惯用之物，自比形色容易动人。最近我为圣陶兄的童话描写插画，更切实地感到这一点。圣陶兄来信嘱我为他的童话描写插画。我接信时就感到高兴，因为我对他的童话已有夙缘。”

　　1936年初，开明书店为纪念开办十周年，创刊《新少年》杂志，丰子恺与叶圣陶都担任编辑并经常为杂志撰稿。丰子恺在创刊号就发表童话《小钞票历险记》、美术故事《贺年》以及多幅插图。1937年的《新少年》还用了半年时间连载丰子恺的《音乐故事》十一篇。

　　(本文摘自即将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的《星河界里星河转》一书，由上海市丰子恺旧居陈列室供稿)

　　叶圣陶《小钞票历险记》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