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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读书处缘何在麻溪?

2018年06月04日 08:55   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陈永治

  桐乡市大麻镇湘洋村徐家场自然村,在明代有户徐姓人家富甲一方,曾出过兄弟进士、叔侄翰林、父子举人,可谓文运昌盛,家族显赫。徐九龄、九思兄弟时,雅好诗文,喜结交名士,读到余姚王华《龙山稿》、《垣南草堂稿》大为赞赏,就诚聘他为西席。

  大麻古称麻溪。王华早已闻知麻溪徐家,崇尚诗礼,弟子才俊,也愿应聘。只是儿子守仁虽已5岁,还只刚刚学会说话,也正需要启蒙,便有些犹豫不决。原来,儿子出生时,王华的母亲梦见有人云中送子,故取名云。那孩子生得眉清目秀,活泼可爱,只是不会说话,5岁那年改名后才会说话。

  徐九龄知道后,建议他带儿子来结伴读书。于是,明成化十二年(1476)王华从余姚携子过钱塘江,来到徐家处馆。那年,王华31岁,在徐家所教的几个蒙童比儿子也大不了几岁,因此课业尚称省心。更喜有专设学馆"锦香亭",宽敞,幽静,且藏书极丰。

  小守仁开口虽迟,但记忆力极强,悟性很好。数年间,在乃父严格的教育下,学业进步神速。而徐家的元桢、元礼、元吉、元瑞等,个个聪慧,在严师循循善诱的教导下,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学童之间能够礼让谦逊,学风良好,因而徐家十分满意,待先生也是优渥有加,非常敬重。

  徐元桢之母善弈,教会了儿子象棋,因而连带诸同窗也都学会了。小守仁更觉新奇,兴趣十分浓厚。他们课余常常着棋,乐此不疲。先生一则碍于主母情面,再则学生的课业并未受到影响,故而隐忍未便训诫。这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锦香亭"好弈之风的盛行。

  王守仁8岁那年春节回家,祖母考查了孙儿的学业,竟能对答如流,出口成章。祖母大为惊讶,心里非常欢喜!便问:“要奖你点什么?”

  守仁说:“想要一副象棋。”

  于是,祖母拿出珍藏的玉雕象棋奖给了他。捧着这小巧精致的棋子,守仁喜不自禁。

  开学回到“锦香亭”后,守仁常于课余拿出这副象棋,或打谱或对弈,从此便渐渐入迷,以致影响了学业。

  一天,王华见守仁与元桢对弈时发生了争执。守仁使劲地按住元桢的手,嚷道:“落子无悔、落子无悔。你一个学兄,好意思悔棋吗?”元桢红着脸辩道:“着棋何论年龄大小!”元礼、元吉也在旁边起哄,待到回头看见先生来了才停住,肃静无声。

  王华训斥道:“王守仁,同学之间争得面红耳赤,难道是孔夫子教出来的'仁'吗?”守仁觉得委屈,便犟嘴道:“仁自在心中。这与搏弈之争有何相干?”

  于是王华更生气了:“一心弈棋,岂非玩物丧志!”守仁赶快收棋,却被王华一把夺过,从窗口尽数丢入河中,随即儿子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当晚,小守仁转辗难眠。始而怨恨,继而反省,终于渐渐想通,体会到父亲连祖传之物也舍得抛弃的良苦用心。从而心受震动,感悟顿生,深夜起床,掌灯写下了一首诗:“象棋终日乐悠悠,苦被严父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军溺水一齐休。马行千里随波去,象入三川逐浪游。炮响一声天地震,忽然惊起卧龙愁。”

  这一年回家过年,王华跪在母亲面前请罪,不该将母亲所赐之物因一怒而沉入河底。守仁则跪在父后,向祖母检讨认错,决心痛改前非,发奋攻读,以不负期望。从此之后,王守仁在徐家心无旁鹜,读书更勤,奠定了扎实的儒学功底。

  小守仁在“锦香亭”读书期间,因夫子是个名士,相距约“一九”之地的海卸村富户俞家,也有孩子附读是有可能的。应同学相邀,王守仁坐船到海缷作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只是传说而已。

  明成化十七年(1481),王华状元及第,他便带着10岁的儿子离开麻溪徐家赴京。途经金山寺,新科状元会友,饮酒赋诗。当长辈们还在苦思冥想时,小守仁已抢先吟道:“金山一点大如拳,打破维扬水底天。醉倚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一时四座无不惊叹,又让他当场再做一首蔽月山房诗,他竟也脱口而出:“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就是这个小守仁,长大后便成为明中期重臣、一代大儒的王阳明先生。

  王守仁(1472-1529),字伯安,号阳明子,学者尊称“阳明先生”。麻溪徐家于锦香亭旁立了一块碑,曰:“阳明先生读书处”。后毁于明末战乱。


编辑:潘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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