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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素履之往》看木心的写作

2017年12月25日 10:07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周秦琼 

  木心从小生长于殷实之家,衣食无忧,本来眼前展开的将是安康顺遂的一生,然而却遭到许许多多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他的诗歌散文绘画却充满一种通透之感,夹杂着一些文人特有的幽默。他便是“黑夜里大雪纷飞的人”啊,所有苦难都化作肩上的浮尘落雪,他自己确实在天上飞翔着,建造着自己的理想和梦。

  欣赏木心先生的文字是在《素履之往》后,觉得睿智洒脱,文字间的古意严谨森然。在简略地了解木心先生的生平后,对木心先生的文字的倾心和仰慕之情更甚。或许是因为家学厚实见识广博且自小自觉不自觉受艺术的熏陶和对理想的追求,先生在极端的困境当中还能够保持一个活跃积极的思维和心态,竟在末世之间也种下连片连片的向日葵。先生辞去稳定的教职和人人想要得到的工艺美术会长的职位,从中看到的是先生对艺术的执着和生活的“天真”,这样一个剔透的人,却反倒要在世间受恁多的苦,擦擦衣袖迎风而立,说所谓苦难都是滋养他的东西罢了,都是有利于艺术的。可是他却终究是一个“绍兴希腊人”,多情的宙斯爱上了欧罗巴之后,却还是离开了,然而整个欧洲却成为了文化的中心,在丹青先生的邀请下,他也回到了故乡,桐乡。还把自己新筑好的家叫做晚晴小筑,虽然有点晚可是还是尘埃落定。向晚的梧桐栖息着凤凰,门前的大树下静静住着一位老人。这位老人一生奔波,终于有一个晴天,可以用来回忆。

  先生的《素履之往》第一眼吸引我的,就在于我眼前突然有一幅画面,在漫天的飞雪中,天地上下白茫茫一片的时候,一串隐约的脚印在画面的尽头,恰似飞鸿踏雪泥,燕过了无痕。就只是一串脚印罢了,却仿若看到了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引人想要去触一触先生的精神世界的一丝一毫。文内先生的文笔脉络中看到先生确是将绘画和文字巧妙融合在一起,四书五经的熏陶下的古文字和排列组合也让人读来满口生津,意料之外也为文思的飞扬而击节叫好。先生的写作用的都是古字,足见中国文化对他的滋养之深,在一个文化不兴的时代里面,这样的古字是一种持守和对心灵的慰藉,对于过去的回溯和对童年的向往,也是对文化的传承,在一个在当时担当起看清时局和传承文化的责任的,却是一位在某种程度上被抛弃的老人。木心先生被称为文体家,可以将散文和诗歌结合在一起,将古文和现代文结合在一起,思想上将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和西方的自由平等观念融合在一起,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站在中西的交界处的艺术大家。他对世界没有怨怼,反而在极致的黑暗当中找寻着无尽的光亮。

  从先生的写作的目的来讲,或许是为了将自己从生活当中解救出去,所以建造了一个理想的文字天堂。从文字里似乎可以略见先生寻求生活的变局而不断对抗的形象,以柔克刚的力量就是在雷雨当中的惊雷一阵又一阵,希望警醒世人的心。只是这种对抗是静水深流,掩藏在微不可查的某些侧面和文字上。对社会的打击的反抗和潜意识里强烈的回归故乡和古文化的矛盾交织在木心先生的心里,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洋洋洒洒的文化大观。这种对于命运的对抗和博弈拉扯中,其实客观世界的厄运已经无法再打倒先生了,因为先生用自己强大的主观力量对抗着,这种对抗表现为文字,表现为绘画,表现为音乐,所以这种怀有感情的对抗在早已上升到了一种极致的美的境界,呈现出世界背后一个更为博大的哲学世界。这种对抗很复杂,好像是一种梦的形式,用先生自己的文字和语言意象化整个世界,但是又传递出自己的哲思。解读先生的文字和意义要花的时间和精力是在耗费巨大,也要求中西结合的自由眼光,力有未逮也就无法做更多的分析,只好余下一些浅薄的感悟和强大的精神震撼。

  先生的《素履之往》作为一部散文,体现了他在困境的打击当中有着不被摧毁的强大意志力,不断积极思考。被生活打破的所有旧有的观念,他有用自己的强大而又博爱的胸怀树立起来,给予后人无尽的力量。在文中,我可以感受到先生用人文主义净化自己的心灵,回溯自己的过往,探寻生命存在的意义,为寻求人生价值而上下求索,理解所谓的命运,建立自己伟大的哲学和艺术教堂。这样一个强韧又温润的艺术大家,用一己之力极大丰富我们文化的景观,先生在以一点一墨将自己救出来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心灵救出来。

  初见先生的照片,一双眼眸沉静深邃,面部安详,如同在笑在讽却又如同述说,一种关怀和如沐春风。只是不知道先生此刻在想些什么。

  一遍读毕,笔力浅薄,竟然说不出些深微的感受,明明大江大河流过心头却感觉只一阵清风拂过。一个年纪和阅历都还不够的晚辈在略微表达自己对先生文字的浅薄的理解的时候,怀着的虔诚还希望只是众多的爱先生中极细小的一滴水,可是我知道有许许多多敬他爱他的作者画家比我厉害许多的人都在他的感召之下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发声,在互相鼓劲互相扶持,就也忍不住想要在里面仗着人多也喊上一句,唱上几句,然后又害怕被人发现一般把这份感情藏在平日的缓慢的昼夜日常里,扯下夜行衣又是人群中再不起眼的一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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