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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秋鹤五岁能画

2017年08月28日 08:57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图/文 俞尚曦

冯洽(1731-1819),本名沧,字虞伯,号秋鹤、墨痴、鹤山人,别署又一村农。室名有务本居、得树轩、桐荫老屋等。祖上在元末时从归安移居桐乡濮院镇,明隆庆、万历间,冯孜一支迁居桐乡县城西偏,随着冯氏大族的迁入,该处便有了“冯家河西”的新地名。

  冯洽祖父冯景夏,官至左副都御史、刑部左侍郎。擅画山水,疏旷淡隽的画风,颇如其为人。七十余岁时,还能写蝇头小楷。致仕后移居嘉兴。父亲冯钤,乾隆二年(1737)进士,官至湖南、安徽等省巡抚。抚皖时,在后院辟地栽植梅树及各种蔬果,题额“菜根香”,又撰一联:“为恤民艰看菜色;欲知官况问梅花。”冯洽幼年时即受家庭熏陶,浸润于浓厚的书香氛围中,撰写文章,素以气节为重,曾以太学生的资格应京兆试,未能取得功名。因患有心疾,故而不再汲汲于科举考试,常年醉心于书画,以此自娱娱人。

  冯氏一门能画。他的同胞手足冯津,字绮云,号云槎,曾做过云南剑川、河北赵州等地的知州。北通州李玉棻在《瓯钵罗书画过目考》中说他:“工书画,精鉴赏,富收藏。”有《论画编》、《历代画家姓氏便览》等著作。

  冯洽五岁时就能作画,表现出了极高的绘画天赋。后随祖父和父亲宦游在外,经历的名山大川不计其数,每到一处,辄提笔作画,从不间断。其山水宗法乃祖,并肆力于宋、元诸大家,尤师法赵孟頫,腴润秀逸,山水树木,花卉松石,无不精深古雅。画上题款,必用楷书工整书写,至晚年笔墨亦无潦草之病。就他的书法言,成就更大的是隶书。晚清时期的书坛,向有“冯氏四老”之称。“四老”,即指冯洽,以及吴县冯桂芬、松江冯承辉、南汇冯金伯这四个人。

  冯洽平日颇自矜贵,不肯轻易作画送人,但与南汇冯金伯颇投缘,曾经为之绘《乔松野鹤图》,世人啧啧称奇,以为这是极少有的事。

  《墨林今话》载其:“秋鹤志趣高淡,酷嗜翰墨,行楷学颜平原,分隶宗汉人。其大父精六法,秋鹤仰承家学,幼即肆力于宋元诸大家。尤长松雪翁法,下笔矜贵,不肯苟作。是时浙中山水推方兰士、奚蒙泉两君,声著海内,秋鹤名稍逊。然论其品,亦自萧冷轶俗,断非余子可及。余尝见其中年所画诸册,运意精深,点染幽秀,题识多作小楷,悉有古韵。时人比之文衡山云。”

  嘉兴郭容光也忆及,他幼年在书塾上学时,就已经听闻冯洽的画名。其时冯洽虽届高龄,但仍然戴了老花眼镜在一丝不苟地作画。不过郭氏长大成人时,冯洽已去世多年。后来,他觅到冯洽的八张册页,因而特别记载下来,并将其事载入《艺林悼友录》中。

  嘉兴画家计芬(儋石)十分嗜好冯洽的画作,每遇佳本,必倾囊购得。冯洽创作的《玉洞桃花万树春》,被公认为难得的佳构。秀水名家钱载(箨石)见到此画,甚是推许,为之题跋。冯洽也在画上自题一绝:“红霞烂漫石嶙峋,犹恐桃源事未真。只有渔郎曾误入,欲传消息更无人。”

  平湖葛金烺曾珍藏一部册页,内有冯洽山水、计芬花卉。《爱日吟庐书画录》卷六载,该合册纸本,凡十四帧,冯六帧,计八帧。冯氏六帧,第一帧绘湖滩草树,一叶渔舟。题识云:水村一带夕阳明,湖上新凉恻恻生。毕竟渔翁闲更甚,绿杨柳外听蝉声。

  第二帧绘乔林亭子,卷石平坡,丛竹枯槎,远山隔岸。题识云:麓台司农力追北苑,故用笔浑厚,无痕象可求,后人何能窥其藩篱。附写旧作。水抱孤村远,山通一径斜。不知深树里,还住几人家?

  第三帧绘长松巨石,石坡上坐二人,对岸见山脚,缺处出泉。题识云:白云无事与人闲,晓色迷濛懒启关。饱啖烟霞忘俗梦,不妨高枕对溪山。

  第四帧绘双梧高耸,磐石横撑,坡上一人仰首望月。题识云:携杖来看凉月白,梧桐瑟瑟作秋声。无端天籁皆人籁,满目凄清听不明。

  第五帧绘乱石纵横,围成一壑,石塘贯水,上立一人。题识云:野树参差翠影寒,钟声隐约暮云边。半山不见平林寺,老笔分明师石田。

  第六帧绘石岸陡壁间,横出两树,枯枝上略有叶,一舟漾波心,上有群鸦。题识云:古木寒鸦,仿李檀园笔法。

  葛氏颇珍爱此合册,自题引首“山啸花香”四字,并题识云:“丁丑八月,余得冯秋鹤、计儋石合璧画册,题此四字于首。”2007年,这部册页其中有八帧现身于上海博古斋公司拍卖会上。 

  冯洽曾创作《溪山归舟图》,画上自题“壬申八月,秋鹤山人冯洽,时年八十又二”十六字。画为光绪间曾任苏松太道台的安徽贵池人刘瑞芬及其后人刘世珩收藏。2011年,此画进入西泠拍卖会拍品行列。

  嘉兴新篁里著名金石书画家张廷济(叔未)之父张镇,小冯洽五岁,两人年仿佛,往还甚密。张镇生平无他嗜好,于槜李情有独钟,在自家屋前空地上,亲手栽植槜李树多棵,又在园中筑有小槜李亭。冯洽因此特地为张镇画了《仙根分种图》,浙江巡抚阮元题跋其上,堂兄冯浩又撰“珍果擅名征鲁史;仙根分种托儒家”一联相赠。

  父亲亡故后,冯洽杜门不出,一心侍奉孀居的老母亲,不与当道交往。时嘉兴知府伊汤安慕冯洽声名,数次想与他见面,却屡遭拒绝,始终未能遂愿,后来这位知府大人升官将远赴云南,特地留下了一首诗以示惜别之意。秋鹤读到这首留别诗,不禁为之感动,便匆匆赶到船埠,与他道别。

  冯洽七十八岁时创作的《雨耕图》,新中国成立后为北京市文物组收藏。2001年,国家文物局将冯洽列入“1795—1949年间精品和各时期代表作品不准出境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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