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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蚕桑情

2017年06月26日 16:18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王 群

  我的家乡在杭嘉湖平原,那里气候温暖湿润,是个适桑宜蚕的好地方。肥沃的土地上栽种着一棵棵桑树,地头田边的桑树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面前。我家后面的池塘四周也是桑树环绕。我喜欢春天的桑树枝繁叶茂,初夏的桑果甘甜鲜美,早秋的桑叶赏心悦目,冬天的桑林俊俏挺秀。

  桑树是落叶乔木,黄褐色的树皮,叶片的形状如浅心形,边缘有粗锯齿,叶面无毛光亮,叶背有毛色浅。桑树是蚕乡人的命根子,故农家特别精心栽培。

  养春蚕时,蚕第三次眠后,称为老蚕。这时把整条桑枝剪下,剪去了桑枝的树杈就好像一个个捏紧了的拳头,桑树会重新长叶发枝,长出的新叶饲养以后的夏蚕、中秋蚕、桂花蚕。当然蚕种和产量都无法和春蚕相比,所以农家特别重视头蚕。

  徜徉在乡村小路,或穿行于田间地头,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成片桑林映入眼帘。桑树的绿叶养育了蚕宝宝,为养蚕人家图个好年成默默奉献一切。三月下旬,江南的雨绵绵的、细细的,像轻烟缥缈,下在桑田里软软的,被柔和的阳光一照温得有点酥。桑树开始发叶,刚长出的桑叶只有硬币那么大,在阳光雨露滋润下,伸展着、扩张着、日长夜大,相互拥挤着。颜色由浅入深,长成比手还大的绿油油的叶子后,就成为蚕农采摘的对象,是蚕的最佳食物。

  五月天,桑树长出青白色的果实,学名叫桑葚,俗称桑果子。桑葚是桑树花的花托,花长在花托上。它没有茶花、玉兰花那样花团锦簇,但那一粒粒里孕育着种子,能繁衍小桑苗。桑葚逐渐长大,颜色也渐渐变红又转紫,待长成葡萄那么大的紫黑色,味道最鲜美。蚕乡的孩子当然不会错过吃“纯天然生态美味”的绝佳机会,放学后相约来到桑树地采桑果。美滋滋的边摘边吃,桑果的滋汁把孩子的双手染成紫黑色,嘴巴染成紫黑色,白齿染成紫黑色,满脸染成“小黑人”。调皮蛋们他看看你,我看看他,桑林里乐翻了天,充盈着欢声笑语。

  改革开放前,养蚕业是农民重要的经济来源,蚕农对桑蚕怀有深厚的感情,称蚕为“蚕宝宝”,茧能制成丝、绸、绢、绵绸、丝绵等,甚至蚕蛹也能成为化工原料,僵蚕(不能上“山”做茧的蚕)还可入药。人们说:“上半年人养蚕,下半年蚕养人。”蚕忙季节,为了养蚕,吃喝也无法顾及,精细照顾蚕宝宝胜过看护小孩。蚕茧丰收是家家户户的殷切期盼,于是有了清明节祭马呜王菩萨的仪式,有了祈祷蚕茧丰收的“轧蚕花”,有了名目繁多的蚕花会庆典活动,有了“摸奶弄”的典故……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养好蚕,增产丰收,提高经济效益。

  我虽不出生农家、没当过蚕娘,然而我生于蚕乡,长于蚕乡,从小呼吸桑林散发的新鲜空气,耳闻目睹蚕农的喜怒哀乐,对养蚕业也怀有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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