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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歌声声养蚕忙

2017年05月15日 08:38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范树立

  丰子恺先生的家乡桐乡市石门镇,是鱼米之乡,当地人历来重视养蚕种田的农事活动。俗语道:“用钱靠养蚕,吃饭靠种田。”每年清明过后,蚕农就开始清洗蚕匾,购买蚕种,饲养蚕宝宝。

  漫画大师丰子恺把农村养蚕的场景,用漫画生动地描绘出来。

  漫画《三眠》,描绘的是农村里养蚕的场景。养蚕是农妇最辛苦的活,养蚕好比看管宝宝,日夜不能休息。雨天采来的桑叶,要一张张晾干揩净后再喂食。小蚕时,桑叶要用叶刀切碎喂养。种蚕饲养地区的农妇,每天要给蚕宝宝喂食桑叶十多次,其辛苦可想而知。

  漫画《话桑麻》,画的是百姓寻常生活场景。丰子恺家乡的茶馆很多,清晨天蒙蒙亮就有农民进城来喝茶。他们来茶馆店休息谈天说地。有的农民还捎来早点,一边喝茶一边慢慢享用。还有的带来几颗青菜、几个鸡蛋,放在店门口出售,换几个茶钿。

  《三娘娘》画的是农妇拉绵线的情景。拉绵线是把一个个丝绵,放在“绵叉梗”。农妇用手将锤子旋转,把丝绵拉成细细的绵线。锤子上的绵线积多了,就拿到土织机上织成绵绸。丰子恺故居“缘缘堂”就坐落在石门镇上与蚕桑有关的“绵纱弄”内。可见当地的蚕桑生产和日常生活紧密相连。

  除了漫画,桐乡人还用诗歌、民谣等形式记录、赞美家乡的种桑养蚕事业。清代诗人吴曹麟在《语溪棹歌》中多次提到与养蚕相关的民俗:

  黍酒鸡豚拜佛后,祈蚕祈谷话从来。

  夕阳满地人扶醉,白社墩前报赛回。

  白社墩在瓜宅村,是元代卫富益书院的原址。诗人生动地描写了村民置米酒以及鸡猪羊叩拜佛像,祈求蚕桑稻谷丰收。

  亭子庵连西竺庵,香时最闹月重三。

  村娃底事忙如许,为过清明便育蚕。

  在这首诗中,诗人写到农历三月初三香事最为热闹,蚕农烧香请愿接二连三。因为一过清明,蚕农们就要忙于采桑养蚕了。

  赛会芝村远近闻,各装双橹载如云。

  来随阿母龙船庙,讨得蚕花廿四分。

  诗人描写清明时节,崇福镇芝村龙船庙的蚕桑盛会。蚕农们争先恐后摇船前来参加庙会,观看精彩的高竿武术表现,还要讨蚕花廿四分,希望今年蚕茧有个好收成。

  今年蚕好价应低,出火村村渐捉齐。

  何处四眠眠最早,客船又放到前溪。

  诗人生动地描绘出养蚕的过程,“出火”和“四眠”时已有好兆头,想象蚕茧丰收后客船前来收茧的情景。

  缫手红颜赛出奇,大姑稍快小姑迟。

  出庄船到西乡买,争买侬家七茧丝。

  诗人描写蚕茧丰收后,家家蚕姑争先恐后煮茧缫丝的情景,大家都想要缫成上等蚕丝,然后卖个好价钱。

  吴曹麟用简练的文字将当时养蚕的过程、风俗等生动地描绘出来,诗意的语言给繁忙的养蚕事业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如蚕丝变成丝绸后的柔滑美丽。

  此外,悠久的蚕桑生产历史,还孕育了反映蚕事活动,表达蚕农情思的蚕歌。桐乡民间流传的蚕歌,包括蚕桑生产、蚕农生活和蚕乡习俗等诸多方面,内容十分丰富。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桐乡一位文化干部、民俗专家徐春雷,经过多年努力,搜集到一批原生态蚕歌,为保存江南蚕乡原生态的蚕歌,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1979年冬天,徐春雷从一位民间老艺人那里采录到一首蚕歌。歌词这样唱道:

  日出东方红堂堂,姑娘房中巧梳妆,

  双手挽起青丝发,起步轻匀出绣房。

  娘见女儿出绣房,叫声阿囡去采桑,

  来采桑,去采桑,采满叶篰送蚕房。

  他在1980年采录到的一首《蚕花谣》:

  清明一过谷雨来,谷雨两边要看蚕。

  当家娘娘手段好,蚕种包好轻轻焐在被里面。

  隔了三天看一看,布子上面绿茵茵。

  当家娘娘手段好,鹅毛轻轻掸介掸。

  快刀切叶金丝片,引出乌娘万万千。

  头眠眠得崭崭齐,二眠眠得齐崭崭。

  火柿开花捉出火,楝树开花捉大眠。

  ……

  这是旧时民间艺人上门卖唱时演唱的蚕歌。全歌共有60多行,唱的大多为养蚕生产,从催青、收蚁、喂叶,一直唱到采茧、缫丝,每一生产过程都介绍得形象生动,俨然是一篇养蚕生产经验总结。

  1988年,徐春雷还采录到一首《撒蚕花》:

  新人来到大门前,诸亲百眷分两边。

  取出银锣与宝瓶,蚕花铜钿撒四面。

  蚕花铜钿撒上南,添个官官中状元。

  蚕花铜钿撒落北,田头地横路路熟。

  蚕花铜钿撒过东,一年四季福寿洪。

  蚕花铜钿撒过西,生意兴隆多有利。

  东南西北撒得匀,今年要交蚕花运,

  蚕花茂盛廿四分,茧子堆来碰屋顶。

  这是旧时桐乡农家婚嫁时唱的一首蚕歌。那时,新娘接至新郎家门口时,新郎家须向四周撒一些钱币。撒者边撒边唱这首《撒蚕花》。

  徐春雷采集的蚕歌有短有长,最短的仅4行,最长的有700多行。这些蚕歌,有些已被收入《中国歌谣集成》和地方《蚕桑志》。这些蚕歌具有很高的历史文献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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