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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头

杂感

2017年04月06日 14:03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作者:姚孝平

  在桐乡农村,每家都有一个灶头,这是烧饭做菜的地方。砌灶头是大事,要选吉日,还要请经验丰富的泥司师傅来砌。砌一个灶头要花一天时间。先把灶眼用砖头搭好,一层一层地错位叠加,一般是三眼灶,用水泥砌结实,再搭上面的框架,用石灰水泥砌好,灶头表面涂上白色的一层石灰。最后,在灶壁画上吉祥的图案,一般是大鱼,寓意年年有余,也有画荷花水仙鸟儿的,这种画有个名称叫“灶画”,也是门艺术,很考验泥工的绘画和审美水平。当然,后来砌灶头无需画画了,市场上出现一种印有花纹的瓷砖,拼贴在灶壁上就是一幅好看的图案了。

  灶头有半个大人高,把镬子、镬盖、戗刀、铜勺等置办齐,就可以用了。当中烧饭,左右两边两个灶眼,小的镬子烧菜,大点的贴着墙壁,叫“贴壁镬子”,一般用于烧茧子煮粽子蒸菊花。当中镬子上面放只汤罐镬子(小浅锅),它利用灶火支道中多余的热量来暖水,里面的水可用来洗碗洗脸。灶头最上面是“灶山”,是个小平台,祭祀灶家菩萨的地方,最里面是个小房子,里面可供菩萨,上写“东厨司命”(即灶王爷)四个字,外面平台农历廿三放上赤豆糯米饭斋灶。传说农历廿四到除夕,灶王会到天上向玉帝报告这一家的善恶,为了让灶王说点好听的,就需用甜的东西孝敬他。过年时放上年糕、水果、千张豆腐干,点上香烛,年初一接灶,等于把灶王接回家,因为灶王会保佑一家平安健康。

  灶头的后面是灶口,一个镬子对应一个灶口,两眼灶之间有个小方洞,叫灶心洞,用来放火柴。烧饭时先用火柴点燃起火柴(稻柴、竹叶、菊花杆等易燃物),塞进灶口,再放进桑条、木板等经烧的,用火钳推进去,猛火烧,等镬盖下面大量冒泡时,再烧几把稻柴,饭就好了。若是多烧了几把柴,就会留下饭镬糍,喜欢吃的人当成好货。如果是烧肉烧鸡后,有的村民还会把赤豆装进杯子放进灶里,堆上未烧尽的火星,将赤豆焖熟。还可以煨番薯,番薯带着特有的香气。灶头除了日常烧饭煮菜,清明时节焊芽麦塌饼、蚕后剥茧子、深秋蒸菊花、过节蒸馍馍、过年摊镬糍等,都少不了它。烧了一段时间,灶里就产生了许多草灰,这草灰可用作肥料。

  灶头是家庭妇女最熟悉的场所,她们每天烧饭煮饭洗碗,忙得不亦乐乎,当晚饭结束,一天的忙碌才算结束。灶头也是家里人最亲切的地方,干完活好回家,饿了,总习惯性地揭开镬盖看有什么吃的。

  现在很多农户虽然已用煤气灶和电饭煲煮饭了。有的农户拆迁后住了新房,但灶头在新房中还是必不可少的,一来有的菜只有在土灶中才能烧透烧出好滋味,如蹄髈、猪脚、全鸡等;二来灶头上蒸菜容易些,比如摆年酒,有的菜需在大镬子上蒸;三来灶头上留有很多传统习俗,如祭灶、请财神菩萨等;四来灶头接地气,富含文化味,有很多乡村的回忆,也寄托着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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