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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有梦是文学

2017年03月15日 09:23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王立

  《红尘无梦》,乐忆英著,中国出版集团·现代出版社出版

  乐忆英的这部短篇小说集以《红尘无梦》为名,是书中一篇小说的题目,这篇小说发表在一九九三年第十二期《东海》上,翌年春天,我们一帮文友兴致勃勃地赶到乌镇文化站,为忆英召开作品研讨会,主要也是为了这篇小说。记得那天很凑巧的是,《嘉兴日报》南湖副刊发表了我阅读忆英小说的一则随笔《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众人纷纷开玩笑说我是向编辑开了后门,其实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完全是个巧合。

  忆英是八十年代的一个文学青年,他的短篇小说、微型小说,当时先后在《小说界》《海燕》《微型小说选刊》等报刊发表,而在《东海》发表的短篇小说《红尘无梦》,不仅是忆英本人、而且也是桐乡文坛的一个重要收获。小说冲上省级以上纯文学期刊,无论当时,还是现在,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那一代的文学青年满怀梦想,希望通过文学改变命运,尽管都不是科班出身,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是在文学梦的激励下,一个个都激情飞扬,踌躇满志。现在回头一看,大浪淘沙之后,能够坚持沉浸在文学梦中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忆英当然没有放弃,一直在默默地坚持,勤奋地写作,因此,他的梦想没有成为空中楼阁,小说作品不断地在《文学港》《检察文学》《短篇小说》《西南军事文学》《青海湖》等期刊发表,并与人合著了微型小说集《同桌的你》(吉林人民出版社)。除了虚构的文学作品外,他还关注地方文史、民间文学,出版了《乌镇民俗》(浙江人民出版社)。

  尽管文学没有改变忆英的职业命运,他依然是个乌镇电信支局的职工,然而,阅读与写作无疑充实了他的日常生活,润泽了他的精神世界。阿根廷著名作家博尔赫斯曾经这样说过:“文学之于人类的心灵不可或缺。”作者也好,读者也罢,文学始终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意义,令人迷恋其中,也因此,忆英乐此不疲,一如既往。

  乐忆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在任何场合,他都不会与你夸夸其谈。有一回,电台记者想请忆英做一档地方文史的访谈节目,窘得忆英立即推辞,那记者不解地问我:“乐忆英真的不会说话?”确实,忆英不善言辞,感觉中他始终是一个默默的倾听者,接受者,内秀的他只愿用文字与世界对话,从而少了许多人事纠葛、是非缠绕,想想这果然是一种静心的好方式。

  而在忆英的小说中,那些生动的人物可都是能说会道的,甚至多篇小说就是通过人物对话支撑起来的。在阅读过程中,我常想,原来忆英是在以另一种方式与我们讲话,而且必须是要通过一个个鲜活的文字,他才能舌灿莲花地表达出来。

  随着人生阅历的丰富,忆英从最初的青春体验面向更广阔的人生与社会的观察,通过小说的形式,写出了他对现实的思考,对生活的感悟。

  对于文学梦,人到中年的忆英依然执迷其中。为梦想而努力的人,始终是令人敬佩的。如今,他用书籍的方式,把散落在报刊上的小说作品集结起来,作为一个阶段性的总结,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只有勤奋耕耘,方有如许收获。

  应该为忆英点赞,同时也应该对忆英更有期待。

  昔年有一回,我与一外地文友在运河之畔谈论文学,说到桐乡的小说、散文、诗歌,他打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比方:“如同这运河一样。”横贯桐乡一境的京杭大运河,是怎么样的?川流不息,舒缓平和。如果以此观照桐乡的文学创作,是不是很贴切?一直以来,桐乡不乏创作队伍,也不乏创作成果,然而,与舒缓平和的运河一样,桐乡的作者们表现得也相当平实,相当矜持,欠缺了剑走偏锋、大胆出位的艺术野心,尚未能激扬起令人震撼的惊涛骇浪。

  当然,也正如与川流不息的运河一样,桐乡的文脉,因为有了一代又一代文学工作者的不懈努力而得以绵延相续,所以一马平川的浙北平原、百花地面,具有了文化之邦的丰富内涵与无尽魅力。

  桐乡曾经诞生过茅盾、丰子恺、木心等文学巨匠、文艺大师,然而仔细考察他们的创作历程,实际上是在走出了桐乡之后的那种人生历练,打开了艺术视野,而守在桐乡本土的文学艺术工作者,一方面要谋生计养家糊口,另一方面的确局限于阅读与交流,如何在艺术创作上有所突破以承前启后?这是我们所要面对的一个绕不过去的命题。

  途径可能也只有一个:阅读。深度的阅读,深度的思考,在名著中寻找与感悟创作之道。如木心,看他的作品,学贯中西,打通古今,就可知道他的阅读量之巨大、之深入,也只有这样,才有了丰富的文化学养,独到的艺术眼光。“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个道理,唐朝诗人杜甫绝对不是随意说说的,而是真切的感悟。而且关键是“破”,一定不是泛泛浏览,而是细读、精读、研读,方可破解其妙,化为己有。

  红尘有梦是文学,业余作者也精彩。作为忆英的文友,愿以此与他、与众位文友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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