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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烟叶、种菊花

2016年10月25日 08:59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作者:钟景才

  凤鸣街道灵安一带历来是烟叶产区,晒红烟是桐乡的特产。生烟叶是很辣的,但也有虫,叫“烟虫”,如果不捉掉,烟苗会被咬掉,大叶时会咬破烟叶,影响产量,影响外观。烟虫不怕辣,但怕光,所以捉烟虫必须在早晨,这时它爬在叶面上,太阳一出来,它就躲在根部的泥土里,找不着了。大烟时,烟虫是青色的,所以年老眼花的人不容易发现,小孩子眼睛好,最适宜捉烟虫,每到夏天,一清早我常被父母亲唤醒去捉烟虫。

  夏天气温高,烟叶长得很快,为了让烟叶长得宽大而且厚实,要掐头,掐头就是把烟叶的芯掐掉,同时还要把茎间分蘖出来的小芯也掐掉,这样,它就不会继续长出叶子来,一般一株烟只留八九张叶子。掐烟头也最好是在早上,因为太阳出来后,烟地里不透风,十分闷热,掐一会儿便会汗流浃背。烟叶芯多汁液,很粘手,时间一长,有的人手上容易起泡,所以每掐一会儿,就要捧一把燥土搓搓,一早掐下来,双手像涂上了一层漆,闻闻很辣,洗也洗不掉。每到这时候,我与三哥基本上没有睡过晚觉,天一亮就去烟地,太阳升高后才回家吃早饭。

  烟苗春分时移栽,夏至时开始采收,只要三个月左右,一株烟叶一般只留八九张叶子,最上面的三四张称顶烟,因为接受阳光雨露最多,所以最大最厚实,质量也最好,中间的二三张称皮子烟,质量中等,最下面的二三张称脚烟,最小,也最薄最轻,像一张纸,质量也最差。顶烟与脚烟,价格悬殊。采烟叶选在黄梅过后,天气最热的时候,最先采的是脚烟,人弯腰蹲在地里,四周都是比蒲扇还大的烟叶,一点风也吹不进,简直热得透不过气来。随后是采皮子烟和顶烟,一般是上午采,中午上烟帘,烟帘是竹篾制成的,有上下相同的两片,中间夹上烟叶,再用竹条轧住。然后拿到太阳底下暴晒,越晒越轻,十来天后,终于干了,然后叠在一起,中秋过后,天气转凉,便拆烟帘,取出干烟叶,分级挑选好,叠得整整齐齐。不久,烟商开秤收购了。

  除了晒红烟,桐乡还有杭白菊。菊花苗移栽是在清明前后,以前种好后不用多管理,中间浇点肥就可以了,到寒露、霜降时,就可采摘了。现在增加了压条、掐头、锹沟、插棒、系绳等环节,虽然麻烦得多,但产量增加不少。菊花最花工夫的是采摘和蒸晒,采摘一般分四次,每一次称一乏,第一次称头乏,是最上面、开得最早的几朵,朵形最大,质量最好,但数量最少;二乏、三乏最多,是花盛期,占百分之七八十;四乏称末乏,是开得最迟的花朵,往往是最下面的花,质量不高。农民一般是白天采花,晚上蒸花,多的时候要蒸到半夜,熟菊花被放在一张张麦柴帘和烟帘上,要晒上六七个好日头才干,每天早上抬出,晚上抬进,随干随收,叠齐后藏在米囤里或栲栳里。西北风一起,空气转燥,晒干的菊花再也不会发霉变质了,这时,茶菊庄(后来是供销社)便大量收购。

  我家以前年年种菊花,从种植到管理,再到采收、蒸制、烘晒、收藏、出售,道道工序,我都干过,深知农民最苦,他们口袋里的那点钱,都是一双手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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