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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文和她的布店

2016年10月12日 09:01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曹玉珍

  在庆丰北路原丰子碑与建设局中间,财政大楼后面的路边,农民拆迁店面房后面有个小弄堂,弄堂里有一个五平方左右的小车库,这就是裁缝师傅菊文的小店,这也是她自家拆迁房的车库。

  我刚上班的时候,就住在她家边上的拆迁房里,每天去买菜时,就必经过她的小布店。而她,也总是坐在她的缝纫机上,做着她永远都做不完的活。

  菊文是一个好手艺的裁缝,她做的被套针脚细密,质量双全;做的衣服合身大方,精益求精;修补的衣裤和新的一样。有时候还依样仿做名牌,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的店不面街,也从不打广告、不宣传,只在门口放一块小小的牌子,但是生意却很好,顾客络绎不绝。

  这么手艺好、生意好的菊文,每天早开门晚关门,而且基本上每天晚上还要加班,但是她从来不因为自己生意好而提价或者乱要价,一直做着实实在在的生意。不仅如此,像我这样的熟客,要是到她那里去修个破洞、熨个裙子、换个拉链什么的,她还总是不收钱,一回两回的不好意思,一定要给她,她还是再三再四推让,实在推不过了,才勉强象征性地收取一点成本费。所以我想,之所以菊文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与她这么个大气的脾气也有关。

  按理说,在这个小小的布店里,一坐就是几十年,把自己从少女坐成了少妇,又从少妇坐成了大婶,把女儿从宝宝坐成了大姑娘,她也算功成名就,也可以安然地少做一点,轻闲一点,快乐地去旅个游,怡然地去跳个排舞什么的。但是,她却还是依然故我的守着她的店,不到万不得已,从不离开半步。执着守店的她,还守来了一大堆的闲人,都是周边的大姑大婶们,坐在她拥挤的店里,或织毛衣,或聊天,或只是闲坐着,就图有个人气。于是,菊文的布店,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了邻里的聚集地,菊文不提供茶、不提供水,只有一只老旧的条凳,每天搬进搬出。但是,人们就喜欢到她这里来坐着,闲看天上云卷云舒,漫谈世间逸闻趣事。

  然而,这么多年来,菊文的人气之所以这么旺,其最主要的原因,当是她有一颗好心肠。邻里有啥要她帮忙的时候,她从来就不含糊。就连我这个外来人,也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在她家附近没住几年就搬了家,原来的房子就想出租了,但因我家一直没有人,房子也一直租不出去。她就经常帮我留心偶尔出现的租客,看有合适的,就介绍给我,让我很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房子妥妥地租了出去。有一回,我的租客是个搞传销的,在家里乱折腾,我住地远,不知道。她知道了马上就打电话给我,我才即时地停了租,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菊文布店的边上还有一个回收烟酒的外地女人小苏,带着个孩子,日子过得也紧紧巴巴不太容易。后来,小苏的孩子要上初中了,但是根据相关政策,孩子不能在当地读,她就带着小苏到各种相关部门去问,去办各样的手续。她也想到了我是个老师,就打电话来问我,问我能否帮忙。普通教员的我未能帮上忙,孩子只能回老家去读初中,但是读了一年,孩子因为不适应老家的生活,不愿意再去上学了。菊文就又来问我,有没有别的办法,帮她们母子一把。后来,她每次看到我,都要与我说起这事,试图想在我这里寻问出办法来。只可惜,我这个平凡的出门不认识两个半人的人,依然帮不上忙。在菊文面前,我就觉得自己极度渺小。

  虽然菊文和我都帮不上这对母子的忙,但是菊文却总把这当自己的事,一而再再而三遇人便说,逢人便讲,试图通过朋友圈,给她们找到援手,助她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然生活。然而,我在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只简单地选择了说“不”。虽然,可能最后,她也没有帮上忙,但是万事只在心。

  她这样的为人,不厌其烦,不辞辛劳,不图回报,总让我们感觉到世界的温暖,生活的温暖,人心的温暖,再冷的一颗心,在这颗心面前也应当会变得柔软而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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