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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一部另类传记

2016年08月31日 08:51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高玉林

  很多年以前,我读丰子恺的散文《还我缘缘堂》,看到一句“章桂从萍乡城里拿邮信回来,递给我一张明片,严肃地说:‘新房子烧掉了!’”那辰光,我就知道有一个叫章桂的人和丰子恺一起逃难。这新房子,就是石门镇上的缘缘堂,是丰子恺用自己的稿费建造的。

  后来,我又读丰子恺的其他散文,知道章桂是丰同裕染坊店的一个学徒,总之,是一个小人物,不过,他与丰家有一点远亲关系。

  最近拜读了张振刚兄赠与的新作《和丰子恺逃难的日子》,我这才晓得,振刚兄曾在二〇〇七年采访过章桂,经过四次共十天的长谈,振刚兄终于“进入了章桂的世界”。

  从章桂的口述中,我晓得了章桂叫丰子恺慈伯。还有,章桂非常感激丰子恺。他说:“我一生受慈伯教诲多多,这是永生难忘的。”同时,我还听到了章桂对那个时代的深切记忆,还从章桂口里听到了丰子恺经历的战争之苦以及乱世之下人性的多面性。总之,这部书,正如振刚兄在《自序》中所说:“从章桂的视角来看,丰子恺不单是一位大师,更是一个平凡、常态、多面、真实生动的普通人。这里记叙的丰子恺的故事,许多尚不为大众所知晓,所以也算得上是丰子恺的一部另类传记。”

  章桂是一名仆人,尽管帮助丰子恺一家逃离战乱,但在他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自卑,而有自卑感的人往往很敏感,敏感的人总能觉察更多细微之处。振刚兄写出的这本《和丰子恺逃难的日子》,并没有去掉丰子恺身上的一些瑕疵,包括丰子恺和章桂两人之间曾经产生过的隔阂和矛盾纠葛。作者通过章桂之眼,还原了一个真实的丰子恺。

  不错,丰子恺是一位艺术大师。丰子恺的画好,他的散文清幽,远胜于他的画笔之上。大家都说他的为人比他的画和散文更好。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是一本纪实性散文,它的一个特点就是纪实,不夸张,不掩饰。也因此,读者可以从中认识一个多维的丰子恺。

  振刚兄和我是师范里的同学,一九六二年毕业,正好遇上国家困难时期,我们由教育局分配在两个乡镇上教书。这在当时,还算是幸运的。我们班不少农村来的同学,后来都回家当了农民。但是,那些年,他说“乡村教师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也因此,业余时间,张振刚喜欢上了文学。我有同感。我也曾有过“文青”梦,由于种种原因,后来放弃了。然而振刚在《浙江文艺》上发表处女作《主心骨》后,持之以恒,一发而不可收。他后来调入桐乡文化馆,进入了更好的文化氛围。从馆员做到馆长,不论工作多忙,他总是利用业余时间写作,终于在文学上结出了丰硕的成果。我读过他的两部长篇小说——《情事陈迹》和《伴你到朗州》。这两部书,写的都是爱情和婚姻故事,关注的点却是人性和人的情感。这一部《和丰子恺逃难的日子》不同,体裁上是纪实散文,它必然要体现散文的特点。振刚兄作为小说家,其写作技巧已得心应手,运用到这部书里,他的构思仍是相当精妙的。因此,这本书的可读性较强。这部纪实散文将战乱之下世人面对苦难的态度跃然纸上。这些态度为无情的战争增添了些许人情味。

  作家振刚在记述小人物章桂的时代记忆时,还不时插入了“同期声”,既有丰子恺的文字(摘录),又有丰子恺的女儿丰一吟的批注,相互佐证或匡正。诸如此类,读者可以多维思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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