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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水和揪沟

2016年08月24日 08:50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作者:钟景才

  说起从前的农事和农活,很多人已渐渐不知道了。

  在以前,农业生产全部依赖人力,靠双手双脚去完成,所以重体力活特多。一个农民从10多岁开始在田里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里来雨里去,严寒酷暑,所以衰老得特别快,像我父亲在40多岁时看上去已像60多岁的人了,俨然小老头一个。而在一年的劳作中,主要的累活、苦活有车水、揪沟等几种。

  水稻的生长离不开水,但也不能淹没在水中,遇上旱年,要车旱水,就是把河港里的水车到田里来。遇到涝灾,要车大水,就是把田里的水车到河港里。

  所以在以前,一只圩头里,常有两只埠头,一只是上水埠头,一只是出水埠头。水车很大很重,车水很吃力,全靠两只脚去踏,依靠人的体力去转动车轴,车轴上装有挡水板,依靠连续不断的转动,挡水板便会带上水来。一架水车要四个人一齐用力才能踏得动,4个人一组,两组8人轮流踏。踏车时两臂挂在一个横木上,人悬在空中,称空中走路,必须不停地踏才能不掉下来,所以4人还要步调一致,稍不留神便会掉下来。由于双脚不停地向下用力,血脉不调和,容易伤筋,所以那时得大脚疯(静脉曲张)的农民特别多,两只腿上下一般粗,像青筋暴出,弯弯曲曲露出在皮肤上,看了让人鸡皮疙瘩,患大脚疯的人行路不便,严重时还会皮肤腐烂,很难治好,影响生活。

  在以前,农民靠天吃饭,所以在民间经常有一些娱神活动,目的是祈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田蚕丰茂。

  除了车水,最辛苦的还有锹沟。那个年代,春花作物主要是大小麦、油菜和蚕豆,它们与水稻不同,不喜水多,所以种下后要及时开沟排水,防止水渍。特别是麦垄沟,要深,因为麦是旱地作物,从出芽到成熟,只要三趟水。立春一过,雨水就多,容易春涝,田间沟水流到河里,河里的鱼喜欢逆水而上,这时是捉鱼的好时候。

  母亲说,菜花开时的鱼叫菜花鱼,味道最鲜。菜花鱼中最多的是鲫鱼和鰟魸鱼,还有汪丁、鲶鱼和鲻鱼。有一次,二哥也在家,我与他一起去田里捉鱼,二哥也许是读了点书,有点文质彬彬,站在水沟里不知所措,一条也没有捉到,而我一下子捉到了大大小小十几条鲫鱼,大的有手掌阔,小的也有二指阔,放在鱼篓里,活蹦乱跳,真正是活水鲫鱼。这天晚上,母亲烧了两碗鱼,没有放过多的菜油,但味道鲜极了,真正是活水鲫鱼的味道,让我们胃口大开。

  后来,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在田沟里捉几回鱼,有时吃不完,母亲腌制一些,过一段时间,拿几条炖来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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