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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深处忆濮院

2016年04月27日 08:33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徐自谷

  “聚桂文会”(下简称“文会”)是海坤(王立)、陈滢伉俪开设的一个弘扬濮院乡土文化的微信公众号。在《缘起梅泾》中介绍他们之所以有此举,是有感于六百六十七年前濮氏家族曾有过一次邀集东南一域五百多位文化名士带着自己的作品到濮院参加“诗文大奖赛”的豪举,但这样的文化盛会在濮院从此不再——自然,海坤和陈滢夫妇不可能似濮氏家族那样,悬千金于树杪,给优秀作者发让人心动的奖金。好在濮院本土和桐乡一邑诸多文人学子并不在乎什么奖金或者稿费,热烈响应他们夫妇这个很宏大的发愿,把自己对濮院乡土文化的关爱化成诗文一篇篇累积在“文会”的版面上——我读过几篇,心里爱煞,凡有新篇就都会浏览一过。因为“文会”作者多为乡人,文字中流淌的都是乡情,濮院人文历史因此变得十分生动,读来十分有滋有味,而且濮院和我所居崇福都为水乡古镇,对于“文会”所载文字很有一种审美的认同——此是我爱煞的原因。

  海坤见我称赞,就说自谷兄你也写一篇吧。这是文友间的一种信任,用士杰先生钟爱的桐乡土话说“是眼睛里有你个人”,凭和海坤之间三十多年的文谊,对海坤的邀约不至于“受宠若惊”,但心里却也很高兴在这个“文会”中也有一个自己的身影。因为明知海坤陈滢不会发我半文稿费,是为真心喜欢“文会”的见证。

  真要作文了,却又不知从何落笔。因为我和濮院的相识,只是和几位濮院人的一份文缘。于濮院的人文历史、风物胜迹,说来惭愧,很不了了。我之第一次认识这个同一县境内的小镇,已经是在十年浩劫之后。当时的风气似乎开始青睐缪斯女神,县里恢复成立了文联,喜欢玩玩文字的人有了个“文学协会”的团体,不知是谁竟把我圈在了这个协会的理事之列,于是就有忝列每年两次的理事例会的机会。有一次振刚主席把这样的例会安排到了濮院,我脑膜上才第一次印上了这个“小镇模样”。

  一位曾在崇福主政过宣传工作的文友一次说到崇福,把崇福比喻成一个没落的贵族。我尽管绝不苟同这句话,但老实说,我第一眼见到当时的萧条和冷落的濮院镇时,确实有一丝曾经县城人的优越感——自然,现在觉得这样的优越感很可怜!但当时挂在脸上的神色肯定是很相轻的样子——那天,我乘车在一个似被掷在公路边的破陋的停靠站下了车,眼睛里是一片乡野,终于问清去镇上的路径,走过了一长段荒草小径,才见两边有茶馆浆粽糖果杂货店铺的人家,循“咭嘎”作响的乱石小道走过一二十米,碰鼻头转一个弯,见到一条上南落北的很沧桑的石板街路,两边接过去,是长埭小店铺,问人说是大街了——刚早上九点多一点却竟然如此冷清。

  这次濮院之行留下的文友间的一份畅快,时过三十年仍使我辨味不已。当时敬文刚从梧桐大街一爿酱酒店调进濮院文化站,他和治生都是文协理事,这天,很表现出一种东道主的盛情——读者诸君请不要把我这里说的盛情想象到吃喝上,当时他们招待的是食堂饭,半斤米饭一块青菜铺底的红烧扎肉而已,决不会让我能齿颊留香到现在还有回味的。回味的是和濮院文友间的那份开心,谈诗论文,大家都以为自己是文人,小说如何散文如何诗歌如何忙忙碌碌在一张张嘴巴里进进出出,真的,收获一份难得的畅快!

  不觉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文化站没食堂,吃饭要走一段路,敬文带着大家过去,说顺道到海坤家坐坐,大家便进了当时海坤的蜗居。我说蜗居,确实是很纪实的表述,因为十来个人进屋子,一半只能站着,陈滢这个北方小媳妇坐在床沿,那腼腆的样子似还在眼前。

  那次与会者为振刚、令德、汝瞳、柱石、敬文、振华、胜理、治生、海坤、在下,似乎还有另外两位濮院镇上的文学爱好者,实在不好意思名字已经忘却。记得本来振刚似乎还让敬文邀了一位刚在《星星》诗刊上发了一组小诗的濮院的年轻人,准备要他谈谈创作体会,惜乎他刚进了一个政府单位,似不屑再与这批自以为文学多么神圣的酸措大为伍,不愿参加。让振刚惋惜良久。当时我以为振刚大可不必去惋惜,弄文者往往自得其乐,大可不以别人的感觉为意,要学一学庄周的思维:人家“安知子之乐”?好,不扯开去吧。

  这次回家时带回的是薄薄的一本《梅泾文学》,油印的,让我躺在竹椅上看了好半天,那些文字让我仔细地回味了一番会上各位文友的言谈风貌。也就此和濮院这个小镇有了一份亲近的感觉。

  后来,似乎还到濮院开过两三次这样的会,但如何情景,脑屏上早已清屏,也和妻子专门到濮院去买羊毛衫——这时的濮院已是高楼林立的商业之地了。现在连买了什么毛衫都忘记了。

  只有和濮院文友间的一份相知相契的情意倒是一直存着,大家互相间明心见性——其实在我们这一代的桐乡玩文字的人当中,濮院籍人多佼佼者,振刚、志农、林林不说,他们分别引领过桐乡作协、民协和书协。半个濮院人的敬文和海坤兄和他因文字结缘的夫人陈滢也是作协和民协的领军人物。特别当年只是小青年的海坤的文字很见品位——他的《人文濮院》让我读之汗颜不已!治生也出了《瘦果集》——读他搜集的乡谈俗语津津有味,专门打电话去为他叫一声好。也记着和他们的私谊。去年,我受人之托要讨一张高僧的题名——虽然没有派上用场,当时托了治生和海坤,他们都热情帮忙。去年拙著准备付印之际,看着海坤《人文濮院》林林主席题签的书名那笔字很舒眼,发了个短信给他,不意晚上他就把五个字给我发了过来,书出来之后看看封面上墨漆锃亮俊朗雅致“风情鸽子浜”五个字顿时觉得拙书因此大为生色——就感到一份结缘濮院文友的收获,虽是滴水,却很是记心。

  回想当年濮院相聚诸友,敬文和令德已经谢世多年,柱石据说老而弥健,却早已和文字拜拜。汝瞳、振刚和我当时好些人也成了年逾七旬的老翁,韶光流逝,令人感慨,但人人都要老去,不必过于叹惜。走过去算过去吧,振刚仍旧在操弄文字,我也还不忘记每天要码几个字,这般年纪了,心境已是清淡,只是生涯中有了书或能码几个字出来,自己看看,让别人看看,似乎有点意思就收获了一份开心了——算是没有和文学白白钟情了一次——不然,打打牌搓搓麻将打发余日,空耗了老天给你的一次生命,那是很对不住它的。

  想到海坤、陈滢伉俪设立“聚桂文会”微信平台张扬濮院的本土文化,意思无非要给后人增加一点对家乡本土的感情和认知,就是士杰先生说的唤起乡人一点“乡愁”,小而言之,也可丰富后人一点阅历。他们那种费时费神、为乡里不自为的一片心思着实让人感动。也就进到“文会”凑一凑趣。

  虽然有老杜赞“庾信文章老更成”的句子流传,但庾信只是庾信,概而言之,其实老来弄文,多呆头老脸,文气接不上故也!因此凡有点年纪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遭人哂笑,就悲夫矣哉了!因此,海坤之约,推托无辞,好在看看“文会”的作者大多相识,想想也就坦然把这篇文字掷进海坤见示的邮箱里了。

  文章算是完成。忽然又记起一桩事情——一读海坤大作《人文濮院》时,发现《芳踪千载共凭吊》篇谈及“语儿桥畔语儿亭”的史事,想起自己编纂《崇福史话》时看到的资料,是元时的一位文史专家写的《文献通考》里说的话:“崇德,晋有语儿亭。”而且它以后成为石门县(崇德)八景之一,我的一位先人——就是徐福谦先生是为它写过一首《女阳夕照》诗的:

  越女名亭迹已非,荒烟蔓草认依稀。

  城南泛棹寻诗去,犹有颓垣映夕晖。

  先生是生活于清末,他所说南沙渚塘河畔当年尚有这座“女儿亭”遗迹当属无误。何以濮院也有语儿亭?但濮院的“语儿亭”也有清代濮起的诗为证:

  语儿桥畔语儿亭,闻说雕栏绕绮棂,

  吴越兴亡成往事,只今唯见覃青青。

  究竟怎么回事?以后抽时间考究一下史料,再向海坤兄讨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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