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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雪

2016年01月25日 13:38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作者:王利明

  家乡的雪事在遥远的童年,在遥远的乡村,在心头暖暖的记忆里。

  记得我在芦母小学读五年级的那个冬天,上午的天空还有金黄黄的太阳,到下午放学时却飘起了大雪花。那天我刚穿上母亲忙了好几个晚上才给我做成的新棉鞋,舍不得新棉鞋弄脏,就赤足在雪地上走回家。在雪花飘飞里,我并不感觉寒冷。

  30多年前,我刚去离家十多华里的一所农村初中工作,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记得星期六的那天下午,灰蒙蒙的天空终于撒下了朵朵鹅毛般的雪花,不一会儿大雪把大地覆盖成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本来母亲叮嘱我星期六回家拿她给我做的新棉大衣,可大雪让我望而却步。

  星期日一大早,我在朦胧中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学校的同事唤我起来干堆雪人、捉麻雀之类的趣事。我假装睡着,懒得起床。忽然,一个唤我小名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声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啊,是母亲,这么早她来了。我赶快穿衣起床,打开门。雪停天晴,旭日的阳光照在母亲红扑扑的脸上,母亲用长围巾包着头,她脚上的高帮雨鞋沾满了白雪,身上则背了一个大包。我一下子明白了,母亲给我送棉大衣来了。

  我把母亲迎进屋,她未坐就打开布包,取出一件新的棉大衣递给我,并疼爱地说:“下雪天很冷,快穿上。你昨天没回家,我一夜睡不安稳,起个早就拿来了。”我穿上新棉大衣,一股暖流遍及全身,情不自禁地想起唐代诗人孟郊《游子吟》中的诗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望着母亲欣慰幸福的神色,我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忽然发现母亲的手臂上有几条血痕,我忙问她是怎么回事?母亲笑着说:“我想快点来,走近路,在高岗上滑了下来,手臂上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我既感激又内疚,因昨天没有回家,让母亲惦念着一夜没睡好,母亲一大早就在大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

  当母亲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时,校园外的雪地上又留下了她深深浅浅的足迹。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激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浑身暖烘烘的。

  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如今,人们向往城里舒适安宁的生活。很多人不太渴望下雪了,更何况雪飘落到小镇的街道上在人们的脚下总成不了很壮观的景色。

  现在的孩子们也不需要去雪地里打雪仗玩雪地里的游戏了。很多人忙着玩电子游戏、网上游戏。他们喜欢在书本上网页上去找那些很精致的雪花了。关于雪的故事,在人们的记忆里渐渐淡忘了。

  家乡的冬天已经变得暖和,没有寒冷,也没有雪了。有几个冬日,老天爷阴沉沉了几天,却不下雪,把天空的水气变作雨点落下来,让人失望让人忧愁。是大气污染,是森林减少,是地球趋暖?还是那网上无数个叫“江南无雪”的人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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