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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远天高烟水寒

读蓝瑛《高士听泉图》

2015年03月16日 13:58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高逸仙

  蓝瑛(1585年~1664年),字田叔,号蝶叟,又号东郭老农,晚号石头陀、山公、万篆阿主者、西湖研民,所居榜额曰“城曲茅堂”,钱塘(今杭州)人,是浙派后期代表画家之一。《杭州府志》记载曰:“画之有浙派,始自戴进,至蓝瑛为极。”

  蓝瑛被称为“武林派”创始人,工书善画,长于山水、花鸟、梅竹,尤以山水著名。其山水法宗宋元,又能自成一家。蓝瑛师画家沈周,落笔秀润;临摹唐、宋、元诸家,师黄公望尤为致力;晚年作品渐趋苍劲疏宕,气象峻茂。有人称其与文徵明、沈周并重。他虽力追古法,但能融会贯通,自成风范,对之后的明末清初绘画影响很大。他的画法有两种,一种作勾勒浅绛法,另一种作没骨法,设色鲜艳夺目,所画红树、青山、白云,运用石青、石绿、朱砂、赭石、铅粉诸色,点染别致,是晚明时期富有变化的山水作品。

  蓝瑛的绘画特点,较明显的是,用笔有顿挫,以疏秀苍劲取胜。他善写秋景,此幅《高士听泉图》画的正是秋山清景。此画作于1653年,时蓝瑛虚岁七十,彼时已是清顺治十年。画面以高远为主,中景的高山巍峨耸立,一道清泉从中倾泻而下,烟岚浮动,在近景四棵树的相互掩映下,涓涓的泉水绕过高士席地而坐的缓坡,奔向画面的左下角,汇成一汪明镜,整幅画面静中有动。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动”,不仅是泉水的奔流,更重要的是山石的动态。这也是蓝瑛区别于他早年学习的“元四家”清秀一路、在晚年形成自己山水画面图示的明显特征。其画面中,常常是主山高大耸立,占据画面一侧,另一侧留白,其山的形状棱角分明,山头突出,整个体势倾向画面另一侧,气势逼人,富有动态。在这幅画中,古树的形态也颇有动感,四棵树皆有向画面左侧伸展之态,增添了画面的“势”。四棵树古意盎然,树叶的朴茂与树枝萧疏很好地形成了画面的虚实关系,也起到了掩映的作用。整张画赋色浓重,以花青冷色调为主,烘托了深秋清郁萧瑟的氛围。这是蓝瑛晚年山水画面语言的主要特点。

  蓝瑛人生的最后二十年,生活在清朝,对他来说,这意味着国破家亡以及汉文化语境的缺失。他把这种情绪转变成孤傲与无奈,表现于画面中。他这一阶段的画作,情景交融,气随势出,随心所欲,使其在晚年达到了一个艺术高峰。君匋艺术院所藏这件绢本作品,尺幅大,品相好,是蓝瑛晚年难得的精品力作。

  蓝瑛在作品的题款中,常署仿某家之作,如“仿张僧繇”、“法荆浩”、“仿李成”、“用云法”等,然实则所画,都是他自己的面目。古代画家注重传承,提倡笔笔有古人,此为一例也。此款识中所提赵仲穆,即元代书画家赵雍。赵雍字仲穆,湖州人,乃赵孟頫次子,曾任海州知州,后又仕至翰林待制。赵雍书画继承家学,擅山水,尤精人物鞍马,其书画虽存世不多,然明、清画人推崇者多,曾见清初“四王”多有摹之。

  藏品赏析

  《高士听泉图轴》明末清初蓝瑛立轴绢本设色170×88.5厘米

  国家二级文物

  君艺编号:2

  款识:癸巳冬日法赵仲穆画于介福堂,七十山公蓝瑛。

  钤印:“蓝瑛之印”朱文方印;“田叔”朱文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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