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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元爔与《石门诗存》

2015年02月09日 08:37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沈惠金

  清光绪初年,石门县乡贤屈元爔编辑了一本《石门诗存》。这本诗存,收录了本县历代诗人六十余家之作。

  明洪武初年,屈元爔的先祖屈钟骏从江南昭文县(今江苏常熟市)迁居崇德西乡仁慈村(今洲泉镇屈家浜村),屈氏遂入籍崇德,耕读相传。屈元爔的曾祖屈继昌、祖父屈尧文、父亲屈礼英,俱好学,不求闻达。屈元爔在四兄弟中排行老三,长兄屈元辉,附贡生;仲兄屈元烺,国学生。可惜,他的两位兄长均英年早逝。

  据《槜李文系》第六十八卷收录的胡钁《屈君祉堂墓志铭》记载,屈元爔,字祉堂,一字芷塘,别署学圃主人,约出生于清道光十八年(1838),是一位喜读书、于学无所不窥的秀才,广交游,善排解,能为人之不能为,居家以孝友闻。咸丰庚辛间,为避兵乱,流离播迁,与四弟屈元炘事亲之暇,讲学不倦,元爔成为元炘的授业师。战乱平息后,屈元爔返乡,故土全非,为建宗祠、构庐舍,花费了不少心血。

  屈元爔与屈元炘悉心收集乡邦文献,家中渐渐积有藏书万卷,多半为明末清初刊本,庋藏之富,冠绝全邑。可惜,屈元爔运气不佳,科场屡次失利,倒是弟弟屈元炘二十九岁那年就中了举人。光绪十一年(1885),瞿鸿禨督学浙江,阅看屈元爔的文章,称其下笔有奇气,十分器重,曾对旁人说:“屈子奇才,时辈中无与相颉颃也。”

  光绪十四年(1888)秋,屈元爔最后一次参加乡试归来,生了一场小病。熟料,随后竟不治身亡。

  屈元爔与屈元炘,都是光绪《石门县志》分纂者之一。石门知县余丽元本拟将屈元爔编辑的《石门诗存》附于县志之后,同时付梓,最后却因经费支绌而作罢。光绪五年(1879)刻印的《石门县志·凡例》对此有明确的记载:“新志义例颇严,而乡先辈流风遗韵脍炙人口者亦不忍弃,别为一集,名曰《诗存》,拟附县志之后,计选六十余家,因刊资未集,尚须待梓。”

  令人遗憾的是,这“尚须待梓”,一待竟待了一百多年,至今还未付梓。早在民国时期,崇德县成立修志馆,邑人杨圭章、吕在廷、徐益藩分任正副馆长,准备纂修《民国崇德县志》时,发现《石门诗存》的稿本已经失传。参与纂修《民国崇德县志》的吴渭侠曾在《新洲泉报》撰文称:(屈元爔)所辑《三唐纲纪》、《石门诗存》,亦皆佚而不传,殊足嘅焉。

  正当人们为《石门诗存》尚存世与否深感疑惑之时,从上海古籍出版社传出消息:该社1998年出版的《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集部》载有大量地方艺文总集与家族总集的善本信息,其中包括《石门诗存》,“不分卷,清屈爔辑,稿本,藏云南图书馆”。

  只是,这一发现,带来两个疑问:清代,浙江有石门县,湖南也有石门县,未知这《石门诗存》出自浙江还是湖南?二是,如果确为浙江石门,屈元爔怎么变成了屈爔?

  笔者曾致信云南图书馆历史文献部计老师,请教《石门诗存》版本问题。承蒙计老师答复:“我馆所藏《石门诗存》,不分卷,清屈爔辑,8册。题名页有:光绪戊子十月,石门诗存,瞿鸿禨篆首。首有秦缃业序。作者有:陈与义、沈晦、赵善应、赵汝能、赵汝愚、陈炳、钱文、莫若冲、陆埈、陆德舆、赵孟坚、赵孟澄、卫富益、张伯澄、鲍恂等等。稿抄本。”

  至此,已可确认,《石门诗存》确是邑人寻找多年的佚本。云南图书馆所藏《石门诗存》题名页有:“光绪戊子十月,石门诗存,瞿鸿禨篆首。”光绪戊子十月,正是屈元爔弥留之际,《石门诗存》迟迟不能付印,也许始终是他牵肠挂肚的一件憾事,请恩师“瞿鸿禨篆首”,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为《石门诗存》作序的秦缃业(1822年~1883年),江苏无锡人,曾任浙江盐运使,主持过杭州东城书舍,曾参与编纂《杭州府志》。在他的《虹桥老屋遗稿》中,可以找到他为《石门诗存》所作的序言全文。

  从秦缃业的序文可知,秦缃业并不认识屈元爔,写此序文,是应屈元爔的好友胡钁(匊邻)所邀,而他对诗歌地域选本《石门诗存》的确是很推崇的。

  至于这份稿抄本缘何流落到数千里之外的云南图书馆,则是一个待解之谜。同时,屈元爔为何误成“屈爔”,也是一个谜。

  《石门诗存》可以使不少诗歌作品得以保存和流传,从中也可以看到地方文人积极参与诗学批评的努力和尝试。因此,《石门诗存》故乡的后人一直渴望能早日一睹其风采。

  《石门诗存》理应回到故乡,当然,回归的道路可能不会一帆风顺。按云南图书馆历史文献部规定,该件不许拍照,不许复印,但可查阅抄录。笔者愿桐乡市主管文化工作的有关部门能采取对策,争取早日获得《石门诗存》的复制本。既然八十册《槜李文系》可以从上海图书馆回归嘉兴图书馆,我们也该有信心盼望《石门诗存》早日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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