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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乡方言的文言气息

2014年12月01日 08:48 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 丁伯良 文 盛建生 摄

  桐乡方言里,包含着不少文言气息。

  也,除了作副词表示同样、重复、强调等意思,在文言中还可作为助词,表示判断或解释的语气。比如,何也(什么);非也(错,不对)。也,在桐乡方言中,有着大量的应用。

  我的中学时代,每逢夏收夏种,学校都要组织师生到桐乡城郊参加“双抢”,大家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在田间地头,每每劳作了一段时间,领队的农民就会喊大伙“吃烟也”,我们都知道,这是让大家休息一下。须臾,他又说“做也”(有时候也喊成“动也”),大家就各就各位、继续劳作。要收工了,他就叫道“歇也”,于是我们上田出地,跟他回村。开饭时,他招呼众人“吃也”;该睡了,他和大家告别:“困也,明早会也。”

  有一天,两村妇吵架,吵得急棍来勿得了(厉害得很),一个个双手拍大腿,双脚腾空跳高,相互揭短挖苦。他出面调停:“好也,覅相骂也(桐乡人“勿要”说得很快,说成“覅”——辞典里有这个字,读fiao)!”谁知,两个女人是“人来疯”,见有人劝架,疯劲更大,跳得更高,骂得更凶。于是乎,他站到二人中间,训斥道:“牛头夜叉!像啥样子耶?毒七毒八,勿成名堂也!”随后连推带拖,将一人带离现场,并回头对另一个喊道:“要毒到屋里去毒,覅在外头现世(丢人现眼)也!”

  “双抢”结束,我们要回城复课,他送我们到村口,有点勿舍得,与我们一一道别,口中喃喃一句话:“要走也,再会也。”

  在我的印象里,桐乡农民口中拖“也”特别多。随着白话文的普及,青年一代讲话“也”尾渐少。

  何,疑问代词。何罪之有之“何”,意为什么;何足挂齿之“何”,意为哪里。梧桐人问“何里”,乌镇人说“何带”,崇福人讲“何舍”,都是带文言的桐乡方言。

  打个比方:三个有点面熟的桐乡人在杭州城站不期而遇。梧桐人同乌镇人搭白:“倷几时来杭州?到何里去办事体?”乌镇人答:“吾昨日到,勿到何带,兜兜西湖白相相。”崇福人说:“嗨!阿倷有牢苏堤白相,哪哈呒不看见倷?”乌镇人笑了:“介大西湖,吾呒不到苏堤,何带呆板碰得着!”崇福人吃瘪,却追问:“倷有牢何舍?”梧桐人让乌镇人卖关子:“覅同伊讲,让伊难过一歇!吾拉全是桐乡人,等歇吾拉一道回转,有道有兴,几何好!到了车子里再同伊讲。”

  倷、吾、伊,即你、我、他;倷拉、吾拉、伊拉,即你们、我们、他们,皆文言人称代词。

  各位再仔细想想,桐乡方言中,还有哪些属于文言词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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