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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祯的濮院情缘

2014年11月10日 10:26 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 王立 陈滢

  元至正九年(1349)冬,大名鼎鼎的杨维祯离开云间(今上海松江),来到了嘉禾永乐市——濮院。

  杨维祯(1296~1370),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等,会稽诸暨人,是元末明初一位特立独行的名士,也是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杨维祯扛起以古乐府风格抒写情性的旗帜,以他为中心,形成了元末最负盛名的“铁崖诗派”。

  其时,濮院富绅濮鉴之子濮允中正执掌濮氏家业,他发起了一次盛大的聚桂文会,邀请文坛领袖杨维祯担纲主评裁。濮允中的儿子濮彦仁在吴兴做了几年典市官,意兴阑珊,心生倦意,辞官回家,醉心诗文。

  杨维祯得知濮彦仁弃官还家并好古嗜学,于是收下了这名弟子。铁笛道人坐馆桐香室,教授《春秋》于彦仁。师生间“校雠经籍,商论文墨”,甚是投契。杨维祯有篇《桐香室记》,记述了坐馆桐香室之经过。《桐香室记》文字绮丽,情感饱满,字里行间,能看出杨维祯对濮院的欣赏:“宋著作郎濮云翔从高宗南渡,卜居濮津之梧桐乡,始居成聚,已而成市。其土广而坟,无高山大谷之深阻,所植多嘉树美箭,旧说有梧桐甚大,凤凰尝集其上,故乡以桐名。”并欣然赋词曰:

  梧桐生只,在濮之阳;桐之香只,翳凤之翔;翳凤之翔,维君子之乡。

  梧桐培只,在濮之除;桐之香只,伊德之符;伊德之符,维君子之居。

  濮允中发起的聚桂文会,在至正十年的春天拉开了帷幕。东南文人、士子携带着诗文从各地赶赴永乐。桐香室中,坐镇以待的杨维祯迎候着文朋诗友。

  元末的江南文坛,杨维祯拥有足够大的影响力与号召力,尤其是青年一代,诗文若得杨维祯点评一二,当倍感荣耀至极。所以,濮允中邀请杨维祯为聚桂文会主评裁,是相当高明的策略,只要有杨维祯在,文会的档次与质量就有了保障,也Hold得住那帮天南海北的文人墨客。

  濮院张开热情的双臂,迎来了一拨又一拨远道而来的贵宾。崇德诗人鲍恂来了,嘉兴文人葛藏之来了,富阳词人吴毅来了,杨维祯的弟子贝琼来了,曾为江浙儒学副提举的李祁来了,甚至嘉兴府那个“颛务古文,而崇化文士”的凌太守也来了……可谓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五百多位东南名士汇聚而来,在濮院刮起了一场强劲、清新的文艺之风。

  濮氏以一家之力,举办了如此盛大的文化活动,仅就五百多人的后勤工作而言,想要组织好,也绝非易事。濮允中以出色的组织能力,把一应事宜安排得井然有序,使每位参会的文人都感受到了宾至如归般的温馨。

  每名赴会的文人,无论旧友还是新知,首先都会去桐香室拜会文坛盟主杨维祯,呈上得意之作,尔后三五成群,徜徉在银杏树下、女儿桥畔,流连于梅泾之上、幽湖之中,又散落在大街小巷,既出入于人头攒拥的酒肆茶楼,又凭栏欣赏小桥、流水、人家的静谧图景。还有许多人涌向了丝绸交易市场——四大牙行,选购精美的濮绸带回家去。

  在桐香室中,杨维祯邀请李祁共同担任主评裁,葛藏之与鲍恂相与讨论、评议。四位名士面对堆满了桌子的文稿,打起精神,日读夜评,好中择优,遴选佳作。经过再三评审,杨维祯与李祁选定了三十人,并确定富阳吴毅为第一名。

  诗文编订时,杨维祯挥笔撰写了《聚桂文集序》。其中写道:“嘉禾濮君乐闲,为聚桂文会于家塾,东南之士以文赴其会者凡五百余人。所取三十人,自魁名吴毅而下,其文皆足以寿诸梓而传于世也。”

  在濮院举行的“聚桂文会”,成为元末明初文坛具有广泛影响的文学盛会。

  杨维祯坐馆之余,还游览了濮院及周边名胜,他在玄明观观赏了神奇的翔云石后,欣然赐留墨宝:翔云胜境。玄明观住持邹道宁得此四字,喜不自禁,请工匠凿石镌刻,悬之于山门内。清代康熙年间,玄明观更名为翔云观,后与苏州玄妙观、乌镇修真观并称江南三大道观。

  至正十三年七月七日,专程抵禾的杨维祯应弟子濮彦仁之请,撰写了《松月寮记》,师生深情,跃然纸上。尤其是杨维祯论松之得月,与桃、柳、梧、梅、竹之得月对比映衬,极为精彩:予为论积阴之气清而久者,在天为月;丽月之清于物之秀者,在木为松。桃之得于月也,清而妖;柳之得于月也,清而荡;梧之得于月也,清而凄;梅与竹之得于月也,清而癯。惟清而秀,秀而已野者,松之得月。

  《聚桂轩记》是杨维祯留给濮院的另一篇重要华章,作品开篇这样写道:“秀在宋为文物之邦,至今士多兴于学,处廛者亦类,皆鸿生硕彦。”以此表达了对嘉禾这个“文物之邦”的钟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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