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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请说

2014年10月28日 09:21 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 凤鸣同福初中 王心怡

  书页“嘶啦啦”地翻转过去,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华明撑开五指,手心里匿着一只通体透明的小虫。虫子蜷缩着自己晶亮的躯体,四只触角慌乱地交杂在一起。此时的华明就像这只虫子一样,对老师的警惕和厌烦,使他把自己封闭在教室后排的一个角落中。课堂上老师在津津有味地讲解,而他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对于一个差生来说,没有谁会在意自己,他这样想着。也许是无聊,他凑上前去,拨弄着这条虫子。

  “余华明,干什么呢?”流老师一只手搓捻着书角,目光犀利地落在余华明的手心里。

  华明攒起拳头,另一只手撩了撩书页,心不在焉地“哧”了一声。

  “我说你啊——”流老师睁大眼睛瞪着华明。

  “是,请说。”华明头也不抬。

  流老师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机警,嘴角动动刚想说些什么。“叮铃铃——”这时,下课铃声响了。华明趁机将手中的虫子塞进了那条有了破洞的裤袋里。

  “华明,不是我说你啊——”此时,班主任黎老师正絮絮不止,华明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章老师正透过厚厚的镜片瞟他,沈老师正眯着玳瑁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而流老师则是悠闲地品着茗。

  华明不耐烦地挤弄着脚趾头:一半出于对老师的厌烦,另一半,则是因为有什么硬物硌着他了。

  流老师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定睛看了看华明,又若有所思地把华明打发了。

  叫我来又不训我,华明疑惑。

  现在他不顾得这些,他急于弄清把他硌得生疼的硬物。

  原来是一只通体透明的虫子。华明顺手摸了一下裤袋,裤袋破了好大的一个洞,虫子没了。华明心里一阵复杂。是什么让它如此坚持?此时的华明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这只虫子了,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虫子。

  华明回到教室,回想起临来时流老师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心中惴惴不安。一连几天,流老师都没有找过他,华明心里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又是一个极普通的早上,传来了消息:流老师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只是为了这些孩子,他一直坚持着。

  一段复杂的节奏,贯穿了华明那颗曾经长久沉寂的心灵。这一天对华明是多么的漫长,熬到了下午放学,华明来到了流老师的病房中。“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华明低着头小声说道。

  流老师似乎看出了华明的心思,没等他开口,就语重心长地说:“华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老师很喜欢你,但你就是没有自信。生命如昙花一现,开一回就好了,你要好好努力——”一连串的话引起流老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抽打华明的心。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此时他的心中已有了答案,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只在他脚底挣扎通体晶亮的虫子。

  华明别开头去,浑身颤抖着,眼角显现泪光。

  是的,流老师,我要好好学习,重新做人。华明离开时嘟哝。

  5年后,华明成了一名职业教师。他想再看一看:那只通体透明的虫子;他想再听一听: “是,请说”,那略带顽固,又光亮如新的声音。那是当年他弱小的心脏所能发出的最强烈的颤动。余华明知道他需要它们,来感化像他当年一样的孩子。

  老师点评:这是一篇情感充沛而又令人警醒的小小说。一件原本寻常的小事,经过学生的精心调配之后,便变成了一道美味佳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章的细节传神情感浓。文章开头部分华明的自卑心理、办公室老师的众生态、流老师的临别的叮嘱,着墨不多,人物情感却跃然纸上。细节刻画中体现学生较强的语文功底。文章思想深刻,表现手法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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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新闻标签: 请说 华明 老师 虫子 的心 编辑: 匡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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