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册里的照片,一位身材修长、眨着浅灰色大眼睛的俄罗斯女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叫柯梅……”她就是我这几年来出游众多国家中遇到的唯一正宗的外籍中文导游。
那是去年夏季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的旅途中,我们“俄风行”旅行团乘坐着老式绿皮火车。夜晚,列车在广袤的俄罗斯原野上已行驶整整6个多小时。清晨,睡眼朦胧的我们被列车员叫醒,被催着下车后又跟着喧闹的人群走到车站出口处的大厅里。这时,一位前来接团的人高声喊着,请我们稍等,因为导游还没有来。大家立刻“啊”了起来,怎么搞的?
“啊”声还没停,人群中挤进一位气喘吁吁的俄罗斯女子:“不要急,不要急,面包会有的,导游也会有的。”她边指着大厅中的彼得大帝雕像边指着自己:“大家看,圣彼得堡的爸爸在欢迎你们,圣彼得堡的妈妈也已赶来了。”听着幽默熟悉的中国词汇和发音生硬的普通话,我们的不满情绪立刻“熄火”了,转而化为惊叹。“亲爱的中国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我叫柯梅,是你们这次在圣彼得堡行程中的全陪导游。刚才我不是在偷懒,而是在送上一批游客到机场,怕来不及迎候你们,所以让熟人帮忙先招呼一下,真不好意思,让大家等急了。”原来是这样。
上了车,我好奇地问导游:“你怎么会叫柯梅,这可是中国的名字。”柯梅笑了:“对呀,这是我取的中国名字,是为了让中国游客更方便地称呼我,我的俄文名叫莎达娃娅·恰西莉娅·莱恰斯莫娜(音译),这么长的名字很难记住,让你们怎么叫呢?”在随后的交谈中得知,柯梅是地道的圣彼得堡人,也未曾去中国留学,由于从小受到家庭的影响而热爱中国,在本国进修了几年中文后,便选择了专带中国旅行团的导游工作。几年下来,柯梅的中文水平越来越高,但美中不足的是,俄国人发音语气很平,说不准抑扬顿挫的中文普通话。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能听懂就好。
俄罗斯人说话都很直很随便,而且不忌口。譬如,当我们看到好多俄国警察身高马大,显得很肥胖时,就问:“这些人为什么长得这么胖?”柯梅回答说:“吃得好啊!因为他们有灰色收入。你们中国的警察好,是为人民服务的。这里不少警察是为人民币服务的,他们把罚款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一番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柯梅还说道,中国有好多方面值得俄罗斯学习,像改革开放、经济建设、宏观调控等等。俄罗斯经济建设搞得比较偏而不平衡,加上早些年社会的动荡,早已不再是“苏联老大哥”了。她反复说很多的俄罗斯人对中国人民是非常友好的,特别是老一辈人。
在接下来的游览参观日程中,阿芙乐尔巡洋舰、斯莫尔尼宫、冬宫等都让我们本就激动、崇敬的心兴奋不已。要知道,我们这代人是在难以忘怀的苏联情结中长大的。小时候学唱的歌有“我有一个朋友,住在莫斯科河畔,她来信约我到月球上去游玩……”小学语文课本中有《卓娅与舒拉》、《列宁小时候的故事》、《军用小刀》……看的电影是《保尔·柯察金》、《夏伯阳》、《攻克柏林》……听的故事是《绿锁链》、《青年近卫军》、《红色保险箱》……柯梅也一下子与我们拉近了距离,从罗曼诺夫王朝到红色苏联,从高尔基、托尔斯泰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都成了我们交谈的话题。我甚至在冬宫门厅前说起当年布尔什维克卫队长马特维也夫,是从这根圆柱子边带领工人冲向内宫的,这当然也是在电影《列宁在十月》中“取证”的。
圣彼得堡被称为俄国“北方的首都”。60多条大小河流、运河上的400多座桥梁,把这个涅瓦河三角洲上的44个岛屿连成了俄国第二大城市。沿街的巴洛克式、洛可可式建筑及众多的宫廷、教堂、雕塑、花园,将游客们的视线定格在了十八世纪。而极佳的空气质量和得力的环保措施让晴朗的天空蓝得像被画家们涂上了一层油彩。
旅程很快就结束了,柯梅依依不舍地向我们道别,一再嘱咐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再来。她特意走到我跟前,轻声问我:“这几天来,对圣彼得堡有什么看法?”我不由得顿了一下,想了想回答说:“曾在书上看到你们俄罗斯的一位哲人说过:如果在圣彼得堡住上两天,你会觉得自己知道了很多东西;如果住上两星期,你会觉得自己知道的并不多;若是住上两年,你会发现,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在这里虽超过了两天,却不到两星期,你叫我怎么说呢?”柯梅若有所思地笑了,连声说回答得真好!
在俄罗斯这片辽阔美丽的土地上,圣彼得堡是一座值得让人骄傲和让人流连的城市,这座城市中更有一位让人难忘的俄罗斯美女导游——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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