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钱君匋先生将其历时大半生收藏的明代、清代、近现代的书画、印章及自作的书画、印章、书籍装帧等共4083件珍品捐赠给桐乡县人民政府,政府也为之建造了君匋艺术院。
钱君匋先生在收藏生涯中故事很多,本文撷取部分予以介绍。
收藏华喦绘画作品
华喦是清代“扬州八怪”之一。花鸟、人物、山水无所不能。钱君匋非常推崇华喦。他曾在书中回忆道:“一九五六年冬,予在北京厂肆见新罗画八册九十四开,魂系心摇,痛割査士标、吴昌硕、徐悲鸿画多种,集巨资购归重装,烦叶恭绰、张宗祥、吴湖帆、沈尹默、唐云、马公愚诸家题耑。唐君见予嗜喦画如痴,出让一开。”“一九六四年夏得一页计花卉、翎毛四十八件,人物、山水二十五件,虫鱼、走兽三十,均七十二岁作精品中的精品,足揩式艺林。”文革中被抄走,钱君匋“若剜肺腑,梦中细阅,醒后欲哭不敢,欲忘未能。”10年后,华喦作品回归,他又“喜饮黄酒五斤不醉,真极似假咬指。”可见钱君匋先生对华喦作品喜爱之极。他刻“新罗山馆”、“抱华精舍”为斋印,常用于他的作品或收藏的书画作品上。在1958年所刻的印跋中注明了新罗山馆的由来,说:“余得华喦画百十余帧,因名所居曰‘新罗山馆’。”由此我想,“抱华精舍”同样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抱华精舍”中的“华”是指华喦。
收藏赵之谦、黄牧甫、吴昌硕印章
钱君匋收藏赵之谦、黄牧甫、吴昌硕三家的印章均逾百方以上,曾将其书斋以上述三名家的别署无闷(赵之谦)、倦叟(黄牧甫)和苦铁(吴昌硕)的首字合起来取为“无倦苦斋”。
上世纪30年代,钱君匋得知天津有一批赵之谦所刻的印章,但苦于无人为引,只好就此作罢。到了1952年,他在上海见到了这些印谱,再次提起了他的罗致之念。直到1955年,从鉴赏家朱詠葵那里得知这一批印章的详情,遂与他前往天津,“把这些印细致地摩挲了一番,终因协议未成,废然而返”。1956年,“由于詠葵的不断努力,在除夕前数日出于意外地成功了,真使我狂喜之极。”现在,桐乡君匋艺术院藏赵之谦印章达104方。
在《黄牧甫印谱》的后跋中,钱君匋提到:“黄士陵所刻的印,我本来有一些,不多。”“在一九六二年至一九六五年间,得友人们的赠与,并陆续在广州等地收得了一些,于是增加到现在(1966年)的一百五十九方。”目前,桐乡君匋艺术院藏有黄牧甫印章168方。同样,钱君匋收集了大量吴昌硕所刻的印章。桐乡君匋艺术院藏现藏有吴昌硕的印章152方。
收藏弘一法师书法作品
1929年,钱君匋与我国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出版家夏丏尊先生共事于开明书店,朝夕相处中成了忘年之交。1935年初秋,钱君匋与陈学鞶结婚,因十分仰慕弘一法师的书法,想通过夏丏尊先生请求法师写一副对子作为新房中的陈设。夏丏尊笑着说:“君匋,这可不行,不能把和尚的字换酒肉吃,张挂在新房里更不妥当,是不是不要请他写了吧?”然而钱君匋的执着感动了夏丏尊先生,夏先生想了一下说:“既然你如此爱慕法师的字,让我回家找找看,如果旧藏中能找到一副对子,可以送你。这样,不是同样满足了您的愿望吗?”第二天上班不久,夏丏尊来到钱君匋的坐位旁,把一副弘一法师手写的对子交给他说:“君匋,你的愿望达到了,这副对子本来是法师写给我的,现在把它转送给你,不作为婚礼。”钱君匋如获至宝地打开,只见弘一法师用北碑笔法书写了一副五言联:“一法不当情,万缘同镜象” ,其中下联的左边有一行题记是:“丏尊居士。已未八月,弘一,演音客灵苑。”还用了一方朱文印“弘一”。夏丏尊在上联右边的题记是:“君匋思得弘公法书,检旧藏赠之。癸酉秋日,丏翁记。”也钤了一方朱文“丏翁”的印,这方印还是钱君匋为夏丏尊刻的。钱君匋曾说过:“弘一法师、丏翁和我三人的手迹都聚集在这幅小联上,正好说明我们三人之间的友谊。”这幅对子现藏于桐乡君匋艺术院。
1998年8月2日,钱君匋先生逝世于上海。转瞬之间,先生已离开我们整整10年了,今写此文以纪念这位为桐乡文化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艺术家。
君匋赞
——写在君匋先生逝世十周年之际
○申 伟
青青艺院,巍巍钱公。
祖籍海宁,出自路仲。
迁居石泾,常闻寺钟。
求艺海上,师事于丰。
编辑装祯,书衣日红。
谱曲作诗,声誉渐隆。
纵横铁笔,无倦苦中。
收字藏画,广宽心胸。
曾历磨难,志坚且衷。
雾散云开,青春若童。
尽捐所珍,礼赞斯翁。
书画金石,艺苑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