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用心去观察,总会有许多事情让人感动。西方有句谚言“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美的发现”。就拿笔者家屋前树顶那高高的喜鹊窠来说吧,屈指数来,它已在此“安家落户”有20多个年头了。
记得那一年的早春,我的腹腔动了大手术,刚从病痛的阴影中挣扎出来的我,遵照医生嘱咐在家静心休养。一个人孤寂无聊,呆坐在廊檐下看蓝天白云,借以打发时光。突然间,树丛中一阵骚动,一群跳跃啁啾的麻雀飞向天空,我抬眼向树顶张望,只见一对羽毛庄重、体态玲珑的喜鹊栖息在大树的新绿中,“喳、喳”地欢叫起来。
大病初愈,有喜鹊登门是个好兆头,它们的到来着实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接连几天,我发现这对不速之客在树枝间不停地上蹿下跳,左顾右盼、振翅盘旋,估计它们是在择木而栖,看中了门前这棵“风水宝树”,要在这里筑窝建巢孵儿育女呢。
果然,两只喜鹊开始寻找搭窠的材料,我观察到,喜鹊每个来回飞翔,口中衔来的多是些枯枝杂草,还有废纸、稻柴等,为了不损坏那些有生命的绿色树枝,它们甚至舍近求远,从很远的田野里叼来枯芦苇和枯死了的小草。经过几十天的寻寻觅觅,穿梭飞翔,一个崭新的雀巢终于建成了。我远远望去,树头那遥遥注目的喜鹊巢,恰如一个编织精巧的箩筐,在蓝天下,雀巢和着舒卷的白云、袅袅的炊烟和如血的夕阳,组成一幅独特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乡村美景。
终于有一天,我惊讶地觉察到,那两只原本体态丰盈的喜鹊已经瘦削干瘪了许多,黑白相间、润泽光滑的羽毛也明显黯淡失色,尖尖的嘴巴布满了被荆棘划破的道道伤痕,真是印证了“喜鹊搭窠千口血”的老话。是啊,喜鹊没有“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壮举,也没有大雁“晴空列队排云上,引得诗情上碧霄”的能耐,然而在众多的鸟类中,喜鹊那执着的营窠本能,和从不损害绿色生命的环保灵性,让我为之动容。由此我还联想到作为万物精灵的人类,常常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乱砍树木,滥采自然资源,滥杀野生动物。在我们江南水乡,碧水蓝天的环境在离我们渐渐远去,空气的污染、水质的恶化日益严重。
仓禀实而知礼仪,衣食足乃明荣辱。聪明的人类应该反思,在喜鹊筑巢珍视自然环境面前,我们应该学习它们爱护环境和绿化的“智慧和远见”。
古人有诗曰,好鸟枝头亦朋友。自从那两只喜鹊飞来家门前那棵大树上筑窠开始的每一个日子里,天蒙蒙亮它们便亮开嗓子用悦耳的叫声叩响清晨,把睡意朦胧中的我唤醒。再看那色彩斑斓的白榆树梢,喜鹊窠正迎着微风轻轻摇曳,立在窠旁的喜鹊,则以“喳、喳、喳”的鸣叫声,似乎在欢送着人们去上班,给寻常的日子平添了几多温馨和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