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婆拾田螺,拾得多给外婆,拾得少给阿嫂。
这首儿歌农农是从他大哥那里听来的。有一次,大哥从后面水田里拾了一箩田螺,回家的时候唱了这首儿歌,他就记住了。
过去农村乡下的水田里,田螺很多。那时候,田里不用化肥,田螺生长得很快。田螺比螺蛳大得多,但是也不算大。所以,“小小甏,小小盖,小小甏里揿荤菜”这个谜语也指田螺。
农农最早听到田螺还是从《田螺姑娘》的民间传说开始的。故事传来传去,版本有很多。农农听他大哥是这样讲的:
从前,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名叫阿牛。阿牛家非常穷,他每天从早到夜给地主家挑水,但地主家的水缸永远挑不满,阿牛自己家里更是没水喝。
他到河埠头去挑水的时候,总是悄悄地抓一把米扔在石头的缝隙里,那里有几个小田螺。小田螺吃了米慢慢地长大,他也舍不得拾来吃。有一天,他挑水把肩膀上的衣服弄破了,他只好赤膊挑,但是肩头的皮又破了,流出了血。于是,他坐在河埠头的石头上休息,一个田螺悄悄地爬到他的脚边,一动不动。他把田螺拾起来拿回家,放在自己家里的水缸里,又挑了一担清水倒进缸里。
从此以后,他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回到家就去看缸里的田螺。然后自己吃点番薯充饥,还省下一块番薯给田螺吃。
有一次,地主家添了一口大缸,他半夜里起来,想早点去挑水。当他走到灶头间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已经烧好了饭。听见声音,她悄悄地走进了水缸。阿牛大吃一惊,急急地走近水缸,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一个田螺在缸底。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发生错觉,也不去想了。但是他的镬子里确实烧好了饭。
他吃过饭就去给地主家挑水,直到晚上很晚才回家。他走进自己破旧的茅屋时,顿觉里面非常干净:他的几件破衣服不但洗干净了,而且还缝补好了;镬子里晚饭也烧好了,但家里却没有人。他吃完饭,躺在床上休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帮助他。
直到有一天他梦见一个仙人,仙人让他不声不响躲在稻草堆后面,如果看见一个姑娘帮他烧饭,就马上从缸里摸起那个田螺,那个姑娘便会成为他的老婆。
有一天夜里,阿牛真的就这样做了。看见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从水缸里走出来帮他烧饭,他马上到水缸边从缸里摸起了田螺。姑娘听到声音,急忙走过来想走进水缸,一看田螺壳不见了,美貌的容颜露了出来。亭亭玉立的田螺姑娘从此就成了阿牛的妻子。
农农听大哥讲了《田螺姑娘》的故事,很想知道田螺是怎么样的?后来大哥从田里拾来了田螺,他高兴得不得了。七岁的时候,农农自己会到水田里拾田螺,当然还是与阿九一起去的。农农家东面有一爿水田,很大,那里的田螺特别多。田里农民已经插好秧了,怕你踏坏了秧苗,农民都不让你去拾田螺。假使你走到田里,农民是要骂的,所以他们非常小心。不过,农农家在这里也有一亩水田,万一人家看见了,他会说,到自己田里拾田螺,所以问题不大。
他们在田塍上走着,谈着山海经,谈着田螺姑娘。
“我看见了一个田螺。”阿九的眼睛蛮尖的。他小心地走到田里拾起了一个田螺。田螺壳外表已经长须须了,说明这个田螺已经长大了。
农农也看见了一个田螺,他轻轻地走过去拾了起来。
他们从东北寻到西南,又在靠近岗地的田角落里拾到了好多个。后来,他们各自数了数,大约每人捡到了三十多个田螺。
“哈哈,我有三十多个田螺姑娘了!”阿九开心地叫起来。农农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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