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而对于外出打工的农民工来说,尤其不易。白天,他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辛勤建设着我们这座城市。晚上,他们回到简陋的小屋,没有空调……他们用各种方式抗高温战酷暑,我们该给予他们怎样的关怀?本报从即日起推出特别报道,关注在我市打工的数十万农民工在夏日里的生活状态。
这个问题看上去让人有些心酸。
连续几天酷暑,很多人下班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冲一个澡凉快凉快。但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于不少农民工来说有时也很难做到。
小弄堂成洗澡间
露天冲凉真无奈
环南大道场,是个不太为人知道的地方。这里有不少平房,一些外来务工人员就租住在此。四川人黄从祥夫妇就是其中之一。和附近几家农民工一样,他们的租房不过20来个平方米。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朝南的一面墙是个简易衣柜,剩下的空间只够放一张床,三四个人往里一站就觉得拥挤了。
黄从祥在工地打工,每天凌晨3时许就起床去工地了,到晚上10时多才回家。妻子周远珍是个清洁工,也是一大早出门,很晚回家。两人工作都十分辛苦,一整天干下来,用他们的话说是“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怎么洗澡呢?周远珍有些不好意思。她领着记者来到自家租房旁边,只见此房与隔壁屋子间有一条小弄堂,大约2米宽、5米长,前后皆通,上头也无遮拦。“我们洗澡就在这里了。”周远珍说。附近几家农民工都在这里洗澡,一家人洗完了另一家人接上。女人们还考究些,男人们不过是拿盆水从头到尾一浇,再一擦就完事了。
没自来水没浴室
厕所混用来洗澡
傍晚6时许,农民新村的出租房就热闹了起来,天亮时出门劳作的租户们已经陆续返回。这栋破旧的两层老房屋,一楼租住着5户农民工。二楼因为太热,没人租而空置着。这些农民工来自四川、安徽等地,靠在建筑工地、装修公司、保洁公司打工或打零工等方式谋生。
见到四川大姐杨显坤时,她正和丈夫剥毛豆。因为租房太小,他们只能坐在床上做着一般人家原本该在厨房里做的事。家里解暑的电器只有一台电风扇,无力地摇着头。因为嫌太热,杨显坤把自己好不容易留长的一头秀发给剪了。
记者问起“洗澡”的事,杨显坤的脸突然红了。她说,这里住了20多人,没自来水,也没浴室。她指指进门处:“那里有一个厕所。要洗澡,大家要‘排队’,一个个进去洗。”轮番洗澡很费时,有些人想上厕所也只好忍着,憋得难受少不得到外头去解决。她说,如果不是为了供小儿子上学、为大儿子凑钱买房子,她不会跟着丈夫从老家出来打工。
杨显坤的丈夫在工地打工。工地也没有建临时的洗浴房,热得受不了时,大家就接个皮管子,隔着衣服往身上冲水解暑。虽然洗得不干净,但是他们感到很知足。
酷暑之下人难受
下河游泳当洗澡
近日傍晚,记者在市区北公桥附近与3名从桥下走来的农民工相遇。3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倒是堆满笑意。其中一人还指着不远处的河岸跟记者说:“我们刚才在那边洗的,还有不少人正在那洗呢。”
顺着那人所指,记者随后看到,一群年轻人带着他们的妻小正在那里尽享冲凉游泳快乐,且不停地向岸上人炫耀自己如何识水性,还将一个个空啤酒瓶抛入水中,称“其实在水里救人就像捞啤酒瓶子一样容易”。记者朝他们喊话:“这里过去有人溺水身亡呢。”水中人闻之面面相觑。记者随后和一名岸上的妇女聊起来。谁知,那妇女其实知道曾有两个孩子在这里溺水身亡,而且也知道,年年有人淹死在河里。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妇女说,家里地方小,在这里游泳权当洗澡了。另外还能顺便洗洗衣服。对他们来说,洗澡简直是奢侈。每年也就过年时带孩子到浴室洗个澡,“平常谁有这个闲钱?”
记者采访后有感言
关爱民工从洗澡起
农民工在露天洗澡、在河里野浴,均是迫于无奈。采访中,不少农民工说:“工地根本没有地方洗澡。我们又舍不得花钱,去一次澡堂子相当于没了一顿饭钱。”洗澡这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于这些长年在外奔波的农民工而言,竟是一种极难得的奢侈享受。
应当看到,近年来,我市为改善农民工待遇做了很大努力,农民工在享有技术培训、工资待遇、权益维护、教育医疗等方面都有了比较明显的改善,其满意度也在逐年提高。但同时,一些像洗澡这样极易为人们所忽略的“小”问题亦随之凸现。这样的问题虽然不及生存之沉重,却也在侵蚀着他们生活的希望和对城市的信心。
群众利益无小事。农民工远离家乡,在举目无亲的城市中辛勤地劳作,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我们的城市管理者,应给予其更多家人般的关爱与尊重,从生活的点滴入手为他们提供人性化的关怀。不妨把为农民工建设浴室作为建设施工项目的刚性措施,并列入建设许可证的审查、发放程序,纳入考核企业信誉等级、资质年检的重要内容,以此切实保障农民工作为劳动者的洗澡福利落到实处;或者在农民工聚集地建设免费浴室,或低价浴室,解决他们的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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