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先天畸形
1968年5月9日凌晨,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一个女人低低的啜泣声。这个婴儿就是刘秋娥,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因为先天畸形,刘秋娥的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呈外八蜷曲,脚掌外翻,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伸直。四处求医后,得到了一个结论:她永远无法站立起来!
当别的孩子学着走路的时候,牙牙学语的秋娥却只能盘着两条腿坐在母亲怀里。面对村里人的嘲笑,母亲暗暗发誓:她要让女儿站起来,迈开步子,像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跑。
挑战命运并非易事。母亲只要一有空,就会扶着秋娥,让她练习站立。一年以后,当同龄的孩子可以自己行走的时候,秋娥蜷曲的脚,依然无法碰到地面。农村不比城市,地里的活一忙,母亲便无暇帮助秋娥锻炼了。为了不耽误女儿的康复,母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辆加大的学步车,让秋娥坐进去。“要移动就用脚蹬”是秋娥儿时常听到的一句话。
学步车一坐就是3年,随着身体的生长,秋娥在学步车里的腿也长长了。小腿和脚掌使不上劲,秋娥就跪着靠膝盖蹬地“行走”。后来,离开学步车以后,母亲用布片给秋娥做了一双“膝盖穿的鞋”。从此,秋娥开始了她膝盖底下的人生。
有情郎温暖了她脆弱的心
像所有的姑娘一样,20多岁的秋娥心中也有一个美丽的爱情梦。每当看着村里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披着嫁衣、盖着红盖头出嫁的时候,秋娥心里总要难过上好一阵子,她既自卑又羡慕。
一次,秋娥在房间里把一块红纱巾盖在了自己头上,偷偷扮新娘。这一幕正好被经过的母亲看见。母亲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可是秋娥的情况,要替她找个怎样的婆家才合适呢?
就在母亲为女儿的婚事发愁的时候,秋娥的大姨上门来说媒了。邻村有个小伙子,父亲早年过世,因为家里穷,终身大事给耽误了,30岁出头的老小伙子,对象还没有。母亲决定让女儿去见一见。
相亲回来,秋娥有些犹豫,小伙子整整比自己大9岁,这在闭塞的农村人眼里看来,就是嫁了一个老头。
但是,秋娥用膝盖艰难走路的样子,深深地印在小伙子的脑海里:“我要娶她,照顾她一辈子!”面对小伙的善良和诚恳,秋娥的心被打动了。第二年年底,两人便结了婚。办喜事那天,秋娥穿着新嫁衣,心里感到幸福极了。
婚后生活几多欢喜几多愁
婚后,夫妻俩过上了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体贴的丈夫总是处处护着她,脏活累活抢着干,秋娥怀了宝宝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
几个孩子相继出世,家庭的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仅靠庄稼地里的那点收成,显然孩子们连吃饱都很难,更别提念书学文化了。
就在秋娥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在浙江桐乡做废品生意的弟弟向姐姐提议——来浙江找活干,姐夫是个勤劳人,在城里找个活容易,怎么也比地里的收成好,有机会还可以找好医生给姐姐瞧瞧腿!
今年,是秋娥夫妇来桐乡后的第二个年头。都说上天待人是公平的,如果他在一个方面少给了你,那么必定会在另一方面作出补偿。今年40岁的秋娥虽然先天腿脚残疾,但却有着一双极其灵巧的手,绣花、裁衣、纳鞋底样样拿手。一次偶然的机会,秋娥接到了一份可以不出门的活——手工加工羊毛衫。凭借着一双巧手,除去整理家务和废品分类的时间,秋娥一个月还可以挣600多元手工费。这是最让她感到骄傲的事情。
现在,丈夫每天蹬着小三轮去收废品,秋娥则在家里对收来的纸板、饮料瓶、铝罐子进行分类,闲暇再缝缝羊毛衫。虽然很辛苦,但总算生活有了着落,圆了孩子们的读书梦。
她用膝盖“走”出坦荡人生路
刚来桐乡的时候,邻居看到秋娥跪着“行走”的样子,都很同情她,纷纷给她送来衣服鞋物,有人甚至帮秋娥出谋划策,让她去时代广场要饭。这些“好意”都被秋娥一一回绝了:“我只是站着比别人‘矮’掉一截儿,其余的和你们没两样,正常人可以办到的事情我一样可以!”
为了方便秋娥出门,去年年底,弟弟给她送来了一辆轮椅。这辆满载着温情的轮椅成了秋娥的宝贝,平时在家她都舍不得用,只有出门的时候,秋娥才会穿一套干净衣裳坐上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亲人的关爱,是秋娥“走”好人生路上每一步的动力!“我很幸福,在家的时候我娘最心疼我,现在我有娘、老公、弟弟,还有3个娃娃心疼我,我更幸福了。”昏黄的灯光下,秋娥一边做着手工一边微笑说出这番话。
【这个画面最感染我,以至于此后的许多天,我都不由自主地经过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这个用膝盖“走”路的女子,用她顽强的意志、开朗的个性,以及美丽的微笑赢得了美好的人生。愿人生这条路在她的“脚”下,会越走越宽,越走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