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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国梨与薛家桥之缘

2016年02月29日 08:42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高玉林

汤国梨(1883-1980),原名志莹,别署影观,诞生于乌镇南栅宋堡弄口汤宅。童年时代的汤国梨和小伙伴常常在闲暇时穿越宋堡弄,一直奔到薛家桥附近的乡野玩耍。这里的小桥流水,农舍白场,两岸芦苇、蓼花,随风吹动,瑟瑟作响,一派田园风光,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后来,她写的不少诗词都绕不开薛家桥。

这薛家桥原是一座小石桥,桥面由六块条石组成,中间两块平铺,两边各两块铺成斜面,桥面上没有栏杆。桥下也由条石竖立支撑着桥面,作为桥墩,构成长方形桥孔,小船可在桥下驶过。

薛家桥周边是小孩子的乐园。如今薛家桥两岸已成为植材小学的校园,小河穿校而过,河中水花盛开,岸边桃红柳绿,校舍巍峨,书声琅琅。2004年学校整体搬迁至这里时,为了学生的安全,拆除了小石桥,另有一座钢筋水泥桥,亦称薛家桥,成为连接两岸校园的纽带。

汤国梨少女时代有一首诗写道:“春水鸭头绿,夕阳牛背红。瓜皮渔艇子,棹出小桥东。”(《棹舟》)诗中的小桥指的就是薛家桥。这首诗写的就是当年薛家桥的即景。“鸭头绿”、“牛背红”颇富视觉之美,“瓜皮”借喻小艇,联想巧妙。短短二十个字,清新、灵动、柔美,让人回味无穷。可以这样说,汤国梨与薛家桥有不解之缘,她的不少诗词都写到此桥。如在一首《忆江南》词中,这样写道:“青墩好,残暑夜来消。芦叶渡头风瑟瑟,蓼花洲畔雨萧萧。秋在薛家桥。”这首词生动地描绘了薛家桥两岸的芦苇、蓼花,遇到秋风发出瑟瑟、萧萧的声音,犹如美妙的交响乐,让你眼前浮现一幅灵动的田园风光。

汤国梨自幼勤奋好学,却得不到深造的机会。因为她父亲急于为女儿择婿,国梨坚决反对,愤然离开了家庭。幸亏她的寄父、沈亦昌冶坊主人沈和甫(善保)从中斡旋,并在经济上全力接济,她才得于1907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上海务本女校,经学校推荐到吴兴女子学堂任国文教员。从此崭露头角,由教员而舍监而校长,饮誉吴兴女界。

武昌起义后,她为参加革命到了南京,几经周折,到于右任主编的《神州日报》工作,又筹办神州女校,从事伸张女权等活动。可是一直没有遇到意中人,以致年届三十,尚是小姑独处。当时孙中山的秘书长张典通的女儿张默君与汤国梨是上海务本女校同学,一日携章太炎公开征婚信往访。国梨素仰太炎为人,再以默君介绍,同意结成连理。对此婚姻,后来她回忆说:“关于择配章太炎,对一个女青年来说,有几点是不合要求的。一是其貌不扬,二是年龄太大(比我长15岁),三是很穷。可是他为了革命,在清王朝统治时即剪辫示绝,以后为革命坐牢,办《民报》宣传革命,其精神骨气与渊博学问却非庸庸碌碌者所可企及。我想婚后可以在学问上随时向他讨教,便同意了婚事。”

1913年6月15日,汤国梨和章太炎在上海哈同花园举行婚礼。亲朋好友前来申贺者有孙中山、黄兴、蔡元培、陈英士以及汤之寄父沈和甫等两千多人。证婚人蔡元培赞之为“文学与革命的结合”。章汤婚事由汤之寄父沈和甫一手操办。婚宴上,章太炎即席赋诗二首,其一:“吾生虽稊米,亦知天地宽。振衣涉高冈,招君云之端”。其二:“龙蛇兴大陆,云雨致江河。极目龟山峻,于今有斧柯”。新娘汤国梨亦赋诗云:“生来淡泊习蓬门,书剑携将隐小村。留有形骸随迩适,更无怀抱向人喧。消磨壮志馀肝胆,谢绝尘缘慰梦魂。回首旧游烦恼地,可怜几辈尚争存。”婚事成一时之盛,各报纷纷报道。章汤之结婚证书及照片,现藏于杭州西湖畔之章太炎纪念馆。

汤国梨善诗词,据其后人所忆,她一生作有诗词近两千首。词学界前辈对她颇有好评,认为是当代女词人之中的佼佼者。章士钊曾在致章太炎的信中写道:“吾嫂工诗能文,填词尤清丽,惜其文名为吾兄所掩,故不彰于世。”

汤国梨享年98岁,在故乡乌镇只住了13年,但这却是一段挥之不去的记忆。南栅宋堡弄处于市河的河东,民国时期属青镇,古称青墩。因而她的不少诗词是怀乡之作,都是赞美故乡的:“青墩好,记得少年时。晴日窗前添绣线,夜阑灯下学吟诗。爱月独眠迟。”(《忆江南》之二)“青墩好,春日泛轻舠。香讯争传西塔寺,市声多集北宫桥,历乱酒旗飘。”(《忆江南》之三)“如今却忆青墩好,青墩人已他乡老。乡思乱如丝,丝丝上鬓丝。春灯风雨里,往事低徊记。若得是当时,人生何不归。”(《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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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新闻标签:章太炎 诗词 两岸 革命 忆江南 编辑:匡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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