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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泉羊行与长脚宝荣

2015年04月08日 08:20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新闻 作者:颜剑明

  洲泉是桐乡最西面的一个市镇,在桐乡七镇中排行最小,但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洲泉的羊行却是很有名的,不仅附近德清、吴兴、余杭等县的农民要来洲泉羊行交易,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大上海也知道洲泉羊行的大名。此中原因有三,一是洲泉地理位置特别,地处四县之交;二是洲泉地处水网地带,到处是河浜港汊,给交易猪羊等活口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三是洲泉四郊的农村水草丰茂,农民自古以来即有圈养湖羊的习惯,家家户户都养羊,少则四五只,多则十多只。

  当时洲泉小镇仅有一条三百来米长的街道,但自南而北排列着六家羊行,商号依次是谢昌寿开设的恒丰,吴氏兄弟的恒泰、恒泰立记,倪炳兴的同和,朱鹤年的恒盛和合股性质的兴泰。除了新年前三天,羊行是每天都交易的,以秋冬两季为旺季,每天天不亮,羊行开市了,洲泉市河里横七竖八地停满了从四郊乡下摇来的农船,“咩咩咩”的羊叫声此起彼落,吵得人睡不着觉。春夏两季主要交易苗羊,即花窝羊,供附近农民购买饲养,秋冬主要交易成羊,除供应本镇和附近市镇众多的羊肉面店、羊肉摊外,还有一种叫“杀庄”的经营活动,即整船整船地装运活羊到外埠,主要是杭州、临平两地,也有销往上海的,生意十分兴隆。

  抗战期间,因为洲泉地处水乡纵深处,地置十分偏僻,易守难攻,成了各地达官富绅的避难地,最多时有嘉兴、湖州两府的十个县政府逃难来此,俗称“挑担县政府”。由于人口日增,加上附近各镇先后沦陷,洲泉工商业出现了空前的畸形繁荣。在洲泉西栅大夫桥一带的河岸上曾一度出现了露天羊行,每天有几百只湖羊先被赶上岸,又被赶下船,整天热闹非凡。直到1943年9月,洲泉作为嘉兴地区最后一个市镇沦陷于日军,羊行生意顿时一落千丈。

  洲泉羊行生意的兴隆造就了一批身怀绝技的估羊手,胡伟年就是其中本领最好,也是唯一健在的估羊手。胡伟年,小名宝荣,人称“长脚宝荣”。16岁开始在恒丰羊行学做生意。恒丰羊行位于太师桥南,是1929年由崇德人谢昌寿开设的。由于长期在羊行工作,他练就了一手绝活,只要眼一瞄,手一摸,便能估出一只羊的毛重和羊肉的净重,误差只在一斤上下。母羊交配二个月后,他就能准确地辨别出有否怀胎,倘若母羊没吃饱,是空肚皮,四五十天就能辨别出来。母羊怀胎四个月后,他能准确地摸测出小羊的只数。恒丰羊行在旺季时,每天的交易量在100多只,胡伟年却能记住每一只羊和羊的主人。在他看来,每只羊的外形是完全不同的,就好像每一个人的外貌不同一样。对于这手绝活,胡伟年认为完全是凭感觉,凭经验,勤奋好学,长期积累的缘故。现在,他80多岁了,身体十分健朗,目前他被洲泉一家羊行请去专门传授估羊的技巧,每天天不亮,他就去羊行“上班”,他说一天不闻到羊臊气就浑身没劲。从16岁到80多岁,他一直在羊行里充当估羊手,真是吃了一世的“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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