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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书香漫画”

2014年05月15日 09:16 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丰子恺曾对自己的漫画创作做过分期,分别概括为:描写古诗句时代、描写儿童相时代、描写社会相时代和描写自然相时代。这既是从历史的角度对子恺漫画做的分期,亦可看作是从内容上做的大致分类。此外,如从用途上考查,子恺漫画中还有大量护生画、封面画、插图、补白之类,正可看出子恺漫画类型和题材的丰富与多样。在这诸多类型的漫画中,都或多或少地涉及“书”和“读书”的题材,数量十分可观,笔者据《丰子恺漫画全集》进行粗略统计后发现竟达百余幅之多,遂把这一类漫画拟称为“书香漫画”。

 

  丰子恺的书香漫画主要存在于儿童相(学生相)和社会相漫画中。

 

  儿童相漫画中的书香漫画可分为两类:一是和其他儿童相漫画一样,主要也是为了表现儿童的童真童趣,如《爸爸不在的时候》用堆叠的书籍和书架表明画面显示的是书房,《火车中(二)》的主角很显然不是专注看报的成人,而是趁大人不注意从其弯曲的双腿下穿过的儿童。在古诗句图和护生画中也有不少这种类型的漫画,“书”和“读书”在画面中只是一种摆设和点缀而已。二是“书”和“读书”是画面中最主要的题材,画家创作这些漫画就是为了突出儿童求知好学的优秀品质。这些画面上的儿童或翻看报纸画册,或翻阅书籍杂志,专注的神情,阅读的快乐,均可从寥寥几笔的表情中流露出来。

 

  学生相应也属于儿童相的范畴,因学生特殊的身份,读书的题材更有利于表现画家的创作意图。这部分漫画集中反思教育中存在的弊端,表达画家对现行不良教育方式的揭露和对教育本质的思考。从学生角度,《用功》表现分数至上对少年儿童的戕害;《英文课》中学生课上偷看课外书,《听讲六式》、《抖着腿读书的人》是对枯燥寡味课堂的讽刺;《大考期内》的主人公更是在如厕时也手不释卷,学生的压力和教育理念的扭曲被画家用简易的线条表现得入木三分。《某种教师》将教师的头形象地画成一台留声机,则是在直接嘲讽教师教法的刻板与单一。如果说以上这些是对教育本身的诸多弊端提出批评,那么那些反映战时教育事业受到极大破坏的漫画,则是在控诉战争的无情,高扬战火纷飞年代人们依然能够保持求知求真的热忱。如“战时学生相”系列中《近视养成所》表现读书条件的艰苦,《一心以为有警报将至》和《粥少生多》突显师生在最基本的生存权益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向学的赤诚。

 

  丰子恺也极力通过自己的画笔将读书活动描绘成美丽的画面,进而渲染提升为一种美好的意境。在他笔下,有学生围坐树荫下读书的场景,如《读书的PICNIC》,英文PICNIC是野餐、郊游的意思,无论是标题还是画面都想表现出读书所带来的精神上的自由与欢愉;《多读好书》以直白式的呼吁为题,不禁让人想起丰子恺心中充满诗情画意的读书境界:“每每看见用功的青年们,闲坐在校园的青草地上,或桃花树下,伴着蜂蜂蝶蝶,燕燕莺莺,手执一卷而用功。我羡慕他们,真像潇洒的林下之士。”(丰子恺《我的苦学经验》)

 

  社会相中的书香漫画是画家对书香社会的期许。如《傍晚》中秋千上那个忘归的女孩,《菊花》中穿长衫的老派先生,《一目十册》中着西装的洋派绅士,都旁若无人地沉浸在阅读的静谧之中。甚至出现《将来的车夫》中那个在劳碌的休息间隙,也会自觉地以读报自娱的车夫。画家是在以不同的阅读群体,畅想不久的将来读书将成为社会大众一种普遍的生活方式。画家的这种理想更可从《文盲初愈》、《民众夜校内儿子教老子写大字》这些表现他对教育普及的关切中得到确证。

 

  封面画、插图、补白画中也有不少涉及“书”和“读书”的画面。丰子恺在给夏丏尊翻译的《爱的教育》一书所设计的封面正中间就有一个专注阅读的婴儿形象,给《小说月报》、《中学生》等杂志设计的封面也常常展现阅读的场景,或可从中看出丰子恺封面设计的理念所在。插图中的读书画面则常常与书的内容或故事情节有关,补白画也是信手拈来,既丰富了版式,又增添了读物的书卷气。

 

  子恺漫画借助其永恒的艺术魅力,得到广泛传播。但人们尚未对其中的“书香漫画”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果能够加以合理的利用,在传播丰子恺艺术的同时,其浓郁的书香也势必会在书香社会建设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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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钱江晚报·今日桐乡》 作者: 夏春锦 编辑: 王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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