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我抽空去了趟乡下老家,还没到家门口,一阵久别的清香已扑鼻而来。原来老爸已把晚稻收割回家,场地上堆满了金灿灿干松松的稻草,那香味就是稻草散发出来的,缕缕的稻香勾起了我对童年往事的回忆。
上世纪90年代以前,对于种田的农民来说,稻草既是农民生产出来的一种农产品,也是一种与农民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必需品,稻草最大的用处就是用作做饭烧菜的燃料,有的人家因为稻草不够用还要去捡树枝割茅草。除此之外稻草还可以搓草绳,编帘子,打草鞋,还有的用来盖茅屋。还有许多的童年乐趣也和稻草有关,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稻草作为生活用品陪伴我走过的那些日日夜夜。
稻草编的草鞋,从社会上消失已经好多年了,这种陪伴农民度过了上千年的生活用品,没有人知道它是谁发明的,又是怎么传承下来的。而据有关资料表明,最早的关于草鞋的文字记载是《诗经·魏风》中《葛屦》一章,但不知为何,后来草鞋业又把三国的刘备供奉为祖师爷。这些都已无从查考,也许有一天草鞋的编织也会列入到非遗的项目当中去,要想了解更多关于草鞋的历史,恐怕要靠有关人员把它当作项目去挖掘研究了。所以对现在的青少年来说,草鞋是很陌生的,也没看到过草鞋是怎么打出来的,更体会不到穿草鞋的感觉。而我小的时候,农民最常穿的就是草鞋,这种草鞋既便宜又实用,一般的老农自己会打草鞋。每到冬季农闲时节,我爷爷就经常打草鞋,一是为自己来年的生活生产作准备,二是多打几双换几个零钱补贴家用,既然有这种好事,大家何乐而不为呢!我也曾穿过几次草鞋,下雨天或在有水的路上行走,一点也不打滑,而到了夏天更不怕地面发烫或砖粒石子硌脚了。
稻草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它有很好的保暖作用,想当年,物资相当匮乏,冬天到了,没有丝绵被,没有棉花毯,竹塌(小孩没有床)上要保暖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席子下面垫上厚厚的稻草,不管外面北风呼啸,冷雨斜飞,我们睡在松松软软的稻草上面又香又暖和,阵阵清香会很快带你进入迷人的梦乡,这种全新的感受也许你现在躺在席梦思上无法体会到;而且过了几天,感到不那么松软时,还可以拿出来晒晒太阳,感觉又像是新的了。稻草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放在鞋子里充当袜子或鞋垫,在寒冷的冬季,穿双单薄的布鞋或雨天的套鞋对人们来说,脚被冻麻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有的学生家里穷得连袜子也买不起,那种冷就更不用说了。那时爷爷就教我一种方法,只要到稻草上去筛抓几把稻衣(不是稻叶,也不是稻梗),把它塞到鞋肚里,这种稻草衣既柔软又暖和,还可以天天换新的,这样脚的保暖工作也就有了保障,这也是大家常用的一种方法。就这样稻草温暖了我一个又一个冬季,也就是说它陪我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它给我的这种美好感觉永远藏在心底,时不时会涌现出来。所以每到冬季收获的季节,我总要去乡下看看金黄色的稻草,闻闻缕缕的稻香,重温我的童年稻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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