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这正是童年的我和伙伴们最开心的时候。
生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物质匮乏年代的我们特别嘴谗,像苹果之类现在看来极其普通的水果,那时一年到头不知能有几次尝鲜。桑葚,是儿时唯一可以让你吃个痛快的零食。
桑葚,家乡人亲切的称其为桑果或“乌都”。乌都,是不是指它乌黑发亮而且长得多呢?我没有去求证过。不管怎么说,青、红、紫这三种颜色中以紫色为上品,红色其次,青色最次。当然还有一种为白色的,人们称为“鬼乌都”。单听这个名字,当时就有点害怕。大人告诫,这个吃了要变鬼的。后来才知道,那“鬼乌都”是被那些蚂蚁之类的小虫子吃了里面鲜美的果汁后才变成白色的,看来享用桑葚的不仅仅是我们嘴馋的小孩子呢。
人小鬼精的我们早就知道,哪里的桑葚多,哪棵树上的果子最甜。桑葚长的最多的、味道最甜的是在小河边生长的几枝野火桑上,它们枝叶繁茂,宛若一柄柄巨型的大伞,一些枝条还垂落在水面上。野火桑叶子虽小,可长的桑葚很多,好像它们生来就是专门长桑葚的,枝条上下都缀满了桑葚,紫的、红的、青的,一嘟噜一嘟噜的,十分惹人喜爱。从桑树上摘下最肥大的桑叶,卷成一个漏斗形状,用紫亮紫亮的桑葚去填满它,很有成就感。
桑葚成了我们美好童年生活的一部分,提着小竹篮哼着小曲去采桑葚,这既是一种劳动,也是一种享受。放学回家,就呼朋唤友三三两两地挤入这绿色的桑海里,去深处寻找那碧枝绿叶间的桑葚,那一颗颗紫中透黑、黑中透亮的桑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鲜美水果,寻觅着、采摘着,同时可以大饱口福,熟透了的桑葚放到嘴里,只需用舌头向上腭轻轻地一抿,那甜丝丝的、水津津的汁水就会熨平周身每个舒展开来的细胞,津甜之间又有一缕淡淡的清香。
那时我总是将桑葚一把一把往嘴里塞,那甜甜的汁水染紫了我们的舌尖,连嘴边脸上也紫色斑斑,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欢快的笑声充溢于桑园里。过不了多久总能提着满满的一篮桑葚回家。夕阳把瘦小的身影拉得悠长悠长的。
桑葚,也凝聚着我的缕缕乡情。桑葚红透时,也是家乡人开年来最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饲养的春蚕在人们精心饲养下进入老蚕期,倦意写在脸上,丰收的喜悦积蓄在内心,蚕茧丰收是家乡人可观的经济来源。
自从我进城工作后,回家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桑葚仍是我心中无法忘怀的情愫,桑葚也仍是我心中久违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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