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徜徉在乌镇西栅景区。不远处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咯咯咯!嘡嘡嘡!”那是打更的声音。
我不由驻足而待,终于看到更夫了:一个年约60的老人,身穿对襟蓝大褂,外罩一件马甲,马甲前胸后背有两个大白圆圈,上写“更”字。胸前挂着一个一尺多长的毛竹梆子,左手提一面铜锣和一盏灯笼,右手拿着一根棒。不少游客围上去,按动相机快门。
此情此景,霎时勾起了儿时回忆。
我家老屋在南花桥旁。附近开茶馆的一个姓阎的老头特别会讲故事,大家都叫“阎罗王”。
一天,“阎罗王”又开始讲故事了。他说,从前有个胆小怕事的更夫,既不敢得罪盗贼,也不愿意与盗贼为伍,就在打更上做文章。上半夜,人们不曾入睡,他打起更来气势汹汹:“捉捉捉,捉牢就介打(嘡)。”盗贼听了就不出来行窃。到了下半夜,夜深人静,更声变成了“咯咯归咯(碰不敢碰)”,表示与盗贼互不相干。盗贼已知街上无人,就放心大胆地出来行窃了。
此后,我们便知打更有三大功能,一是报时;二可防盗;三是防火。
说起打更,一定要提乌镇的“小瘪三”。“小瘪三”身材魁梧,打更时梆子敲得山般响,吆喝声更是洪亮。三九腊月,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家家闭户围炉取暖,远处便传来“小瘪三”的打更声:“寒冬腊月,火烛小心!前门关关,后门撞撞,家家户户,灰堆闷闷,防火防贼,人人有责!”只见他提着灯笼,顶风冒雪,大踏步而来;后面跟着一大群孩子,也学着吆喝。他不住扭头叮嘱孩子们小心跌跤,还拿出糖果分给他们吃。
打更源出何时,难以考证。庆幸乌镇旅游开发者没有忘记乌镇历史上的那些更夫们,让这一形象在西栅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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