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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处老宅的对话

       许多人都曾经从老房子旁边走过,却很少了解他,并试着同他对话。但我们相信,肯定有人和我们一样好奇,一样想知道是谁盖了他们,这里还发生过什么。一个夏日的午后,当我们与之静静独处时,听到了他对往事的诉说。

 

 

沉睡的崇福横街 通讯员 吴富江 摄 

 


古老而破旧的向阳院 记者 徐炜焘 摄

 


偏安一隅的大礼堂 记者 黄薇 摄 

  

   洲泉镇坝桥村的大礼堂已经40岁了,梧桐街道向阳院超过百岁了,崇福镇横街年纪最大,人们几乎记不清这位老人的年龄。无情的风雨剥蚀了老房子的木门,瓦片碎了,墙体也变得斑驳,寂寥而无可奈何。


  这一天,我们惊扰了老宅的梦。

 

  大礼堂繁华那10年


  记者:你好!老房子,是谁创造了你?


  大礼堂:那是个特殊的年代,孩子,那时大家都在造大礼堂。记得1973年,是坝桥的老百姓你捐一块砖,我捐一块木板,把我建造起来的。


  记者:这么说,你穿的是“百家衣”了。年轻时的你长什么样子?


  大礼堂:我有整整570平方米,可以容纳400多人。里面设了高高的主席台,两边有台阶,配着水泥柱廊式的双翼。看,我朝东的墙面上到如今还保存着“农业学大寨”的字样呢。


  记者:在那个特殊时代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大礼堂:这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岁月。在那个年代,这里是欢庆的舞台,这里让人热血沸腾,忘乎所以。你知道吗?我是学习、报告、总结、联欢、电影、追悼的场所,这里举办了好多活动,牵动着全村人的喜怒哀乐。那,可是我最风光的日子。


  记者:快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大礼堂:记得那年,电影放映队来我这里播放《英雄儿女》。全村老少都来了,连隔壁村的人也都来了,黑鸦鸦的一片。前面人坐着,后面和旁边的人站着,小孩骑在大人肩膀上,一层又一层,拥挤在一起。呼喊声,讲话声,叫卖声,宛如一个无比热闹的世界。个子高的大人都自顾自地挤进人丛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观看。而个子瘦小,又害怕被人挤垮的,只好呆在荧幕的背面,看模糊不清的小人儿。电影里有战斗的场面,满地的敌人蜂拥而来,一个个像半截蜡烛那么大,大家都捏着拳头,一脸紧张。到最后王成举起炸药包大喊“向我开炮!”的时候,许多人都留下眼泪。而我,也跟着大家时笑时哭。


  记者:那时的电影是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


  大礼堂:是啊。那时,青年们看电影往往穿戴整齐,因为他们想趁着看电影“找对象”呢。那时的农村,经济、文化水平低下,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思想保守,年轻的小伙子要搞对象根本没有好去处,看电影是他们谈恋爱的最佳场所,也是最通情达理的借口。我常常看到,有的小年轻开始还在看定影,不一会儿使个眼神,两个人就悄悄地走出人群,牵手离开。
 

  记者:真有意思!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让你印象深刻?


  大礼堂:你要这么问,还真有。1974年,具体哪一天我说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晴朗的冬日清晨,突然地热闹起来。敲锣打鼓,人们笑逐颜开,村里人都来了。几对男女被推推搡搡走上台来。男的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女的穿着鲜艳的花棉袄,胸前都佩戴着大红花。台上,我们村支书钱子龙拿着红色的大话筒讲话:“我们不铺张浪费,要崇尚新风尚。所以,我们在这里举行集体婚礼……”


  记者:集体婚礼?你们举办过集体婚礼?


  大礼堂:是啊,他们在门口拍了合照。我数了数,一共9对新人。这9对,婚姻都很美满。如今我还看到,他们常常带着孙子孙女从我门前经过。


  记者:只可惜,热闹的日子并不会长久。


  大礼堂:是的。10年,当特殊的历史时期过去,我的使命也就基本结束了。之后,有老板租用了我开办集体企业。你知道吗?那机器“嘭嘭嘭”的,震得我的头直发晕,顶上的瓦片慢慢也松动了,甚至到后来还会漏雨。还有那些粉尘,弄得我浑身脏兮兮的。好在因为生意不好,他们没两年就停产了。


  记者:40年了,你孤独吗?


  大礼堂:我很孤独。跟我同时出生的兄弟有许多,而如今健在的已经很少了,他们不是被拆除,就是用作他途。据说,桐乡还剩一个兄弟,但也十分破落。


  记者:为什么你能保存到现在?


  大礼堂:我很幸运。当时,村里许多人都说我没有用了,还挡着村道,建议把我拆除。我们坝桥村人,副市长钱松华却为我说了话,希望把我保存下来。去年,我们村党总支书记唐建中打了报告,要把我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并申请了维修金。


  记者:看来,你要获得新生了。


  大礼堂:是啊,我好高兴。去年,他们花了15万元帮我治病。把坍塌的横梁翻新了,把斑驳的外墙重新粉刷,把破碎的瓦片和门窗更新,还要把毁坏的舞台搭建起来……唐建中告诉我,他要把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今后作为红色教育基地和村级文化活动中心。没想到我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用处。

 

  向阳院里的百年沧桑


  记者:你好!老房子,看你的样子该有100岁了吧?


  向阳院:不止喽,我出生在清朝光绪年间,你自己算算看。还记得宣统元年那年夏天,这里洪水泛滥,我这大厅里倒灌进许多水,人们还来摸鱼捉虾呢。


  记者:这么久了,都有什么人住在这里呢?
 

  向阳院:要说我这第一个主人,那可有点权力呢。他叫钱银富(音),是衙门管库房的,是他出资建造了我。后来,一个清凌凌的深夜,忽的门前来了许多官兵将我团团包围,他们抓捕了钱银富,还在我的大门上贴封条,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记者:发生了什么事?


  向阳院:后来听邻居说,钱银富因为贪污被抓,而我连同屋内的所有物件全都充公了。之后,我做过禁烟局,又做过税务局,直到86年前,衙门因为缺钱,将我卖给了这里一户富户。富户买下我后出租给了朱芳泉一家,这一家人住在我这里,从此没有再搬走。陪伴我时间最久的是朱金娥,搬进来时还没有满月,如今已垂垂老矣。


  记者:老房子,你的厅堂真大呀,当年一定很气派。


  向阳院:那是!这一带数我的厅堂最大。正因为如此,1958年,梧桐居委会借用了我在此办公。那时,物资紧缺,所有的日常所需都凭票供应,而居委会就负责发票证。他们统一分派给居民小组长,再由他们分到居民手中。那时的手表票和自行车票等十分稀缺,一年只有一两次机会。这年,我们这里分到了一张手表票,可大家都想要,怎么办?只好抓阄决定手表票的归属。最后,手表票被一个小年轻摸到了,他很孝顺,大方地让给了自己的师傅。这样的故事经常上演,让我看着都觉得十分温暖。


  记者:是呀,那个年代的事情,总叫人难以忘怀。我父亲也有一块手表,就是当时凭票购买的。
 

  向阳院:那时的居委会都是一些老年人在义务服务,除了发票证,还做了不少好事。大约上世纪60年代,考虑到附近的孩子放暑假无处可去,且无人照料,居委会就在我这里办了个暑假班,让孩子们来我这里学习、玩耍。那时,这里可热闹了,十来个孩子做完作业,就玩游戏,什么猫捉老鼠、跳绳、踢毽子,还有捉七、跳房子,他们的欢笑声响彻整所老宅,我也开心极了。


  记者:那真的太美好了。老房子,你100多岁了,你看,窗户都破了,瓦片也碎了,房梁也不牢固了,他们不好好照顾你吗?


  向阳院:朱金娥一家一直在照顾我,去年还重新糊了窗户,但是,我毕竟是老了。哎……记得日本人轰炸桐乡的时候,虽没有炸到我,但那一炸,大地都震颤了,我头一晕,七块天窗玻璃就一下全碎了。那时朱家穷,没办法重装玻璃,只好任由我风吹雨打。
 

  记者:经历了百年沧桑,不知你的将来会是怎样。


  向阳院:无数次听说老街要拆,却迟迟未见动静。桐乡如今变化如此之大,或许我的历史使命就快要终结了。想到这些,我很感伤,碗大梧桐镇如今留下的唯一古旧的住宅就只剩我们这里了。如果可以,希望保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的存在给后人留些那个年代的念想。

 

  横街的千年梦回


  记者:你好,老街,我们在如今繁华的崇福镇中心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隐匿在众多街巷中的你。这才看到了你那斑驳、沧桑的身姿。听说你已经有一千岁了,是真的吗?


  横街:哎哟,老啦。我出生在将近1000年前的宋代,早就没有人能记得清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了。自宋、元以来,我一直在生长,到了明朝才算是长大成人了。清代是我的鼎盛时期,那时的样貌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记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沧桑变迁,还能这么健硕呀。


  横街:我身长354米,宽3米。到如今为止,虽然有的部位有些年久失修,不过大体上还算健康,再撑个百来年都没有问题。这都是勤劳善良的崇福居民的功劳。他们很爱护我,常给我擦身洗澡、看医治病,这样我才能活到今天。


  记者:给我说说您年轻时候的事情吧。


  横街:太早以前的,我也不大记得了,就从清末说起吧。那时候,我以半爿弄为界分为东西两段,东段至中间商家集中,布衣庄、皮货铺、当铺、手工作坊、茶馆酒楼、糖果铺、理发店等应有尽有,是镇上的商业中心。令人自豪的硝皮产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记者:硝皮产业?就是如今崇福皮草的前身?


  横街:是呀。东横街主要是当时硝皮师傅的聚集地,现在很多居民的祖辈都是硝皮师傅。我最东边的路口有一棵130余年的皂荚树。这棵树是昔日硝皮师傅将硝皮脱脂用的皂荚子倒在弄口的垃圾堆上自发长成的,是硝皮工业发展的见证。这里还聚集着一批城里的木匠师傅。因此,还有了两家各自常去的茶馆,一家硝皮师傅聚集地叫“来发”(是绍兴人开的),另一家木匠常常光顾的叫“纳姆温”(发音来自英文number one)。这两家茶馆各有各的行业特色,是我身上市井文化的体现。


  记者:听过了东横街的繁华,据说西横街更了不得。有人说,这里住的都是崇福的名门望族,出了不少名人!


  横街:是啊,这里大户人家的住宅,大间的楼房、厅堂,多为雕花栏杆、红木桌椅,各具特色、极尽奢华。曾为明代山东布政使的老永嘉的故居、清初浙派诗人领袖吴之振的故居、清后期著名画家吴滔的故居、“鉴湖女侠”秋瑾挚友徐自华的故居、曾经的足球名宿戴麟经的故居、中科院院士、桥梁专家程庆国的故居等等都在这儿。


  记者:原来有这么多名人是从您这儿走出去的。他们一定都留下了不少传奇故事吧。
 

  横街:那是当然。我的中段有一条立总管巷,据说明清年间这里住着范氏一家。有一天夜里,范家的一个年仅5岁的小孩跑进了巷子,看到了总管菩萨(相当于土地公)。孩子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是总管菩萨恭敬地站了起来。后来,这孩子长大果真成了才。他和弟弟进京赶考,一同考上了榜眼、探花,轰动一时。


  记者:立总管巷只能算是个传说,谁都没有真正见过总管菩萨。
 

  横街:这个你不信也就算了。革命先贤陈英士的故事你总该信吧。在我这里有一家当铺原是红顶商人胡雪岩的产业,叫做善长当,这个当铺的位置至今仍留存着石刻。胡雪岩败落以后,这里被湖州帮和绍兴帮的商人接管。在清朝末年,湖州人陈英士来到这里当学徒,一学就是12年,直到27岁他才离开我,去上海追随孙中山先生从事革命事业。


  记者:这些都是解放前的辉煌了,那后来呢?


  横街:在解放初的那段岁月里,这里还为崇德县培养了新中国最早的一批大学生。考取北大的吴澄、当上科学家的汪家子弟,还有不少人后来出国留学了,有的去了苏联,有的去了法国,有的去了美国等等。当年没有电脑,没有电话,学子们要请教一个问题,就得从这家走到那家。这些学子曾在街头巷口讨论学业、复习功课。大家会为了一个问题争论、探讨很久。


  记者:千年历史,崇福的老百姓是不会忘记您的。


  横街:是啊。几年前,来自同济大学专门从事历史街区研究的教授阮仪三告诉我,我是京杭大运河沿线历史风貌保存最完整的历史街区,要我好好保重身体。很快,我就被公布为桐乡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1年又被列入浙江省第六批文物保护单位。如今,崇福正在开展小城市建设,他们准备为我设计一个保护方案,重新修葺、完善,让我重现荣光。

 

   时间的守望

 

   黄薇 

 

   老宅正在支离破碎,每一次对他的拆解,每一次的风吹雨打,都会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老宅血脉渐枯,气息渐弱,慢慢走向终点。


  “不!不要让我成为时间的守望者。”老宅大声呼喊。


  有人听到了,那颗热爱中华文化的心被触痛了。


  老宅是历史,是文化,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他应该活着,他的美应该向世人绽放,而不是默默无闻地死去。


  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人能有机会走进装饰一新,却依旧古朴典雅的老宅,坐在安静的庭院里喝一壶新茶,用清亮的眸子凝视他,饱含深情地与他对话。


  这不是奢望。因为我们知道,历史与现代是能够沟通的,而那通道,就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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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嘉兴日报-桐乡版 作者: 今日桐乡记者 黄薇 胡宇翔 编辑: 宋琼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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